当残月悬至中天,印宿踏着萧索的月色步入了屋内,他走到温颂身边,碰了碰他的手背,在触到一片冰凉之后,两眉排开,眉心拧出了褶痕,“我给你的阵盘为何不用?”
“放在那些被寒气侵入经脉的伤者周围了,”温颂握住他的手掌,轻声道:“宿宿怎么现在回来了?”
“阵法已经布好,只需置入灵石即可,”印宿说着复又从纳戒中取出一个阵盘,放到了温颂怀里。
温颂将灵力摄入阵盘,周身瞬间涌起一阵暖意,“这么快吗?”
印宿解释道:“我布下的法阵和一般的防御法阵不同,只有阻隔落雪之效,并不需太多时间。”
他看着温颂眉间的倦色,道:“你把祛除寒气的方法教给我,自己先去休息一会儿。”
温颂摇了摇头,“宿宿每天布置阵法,一定也很累了。”
明明外面风雪漫天,可印宿的心中却有温情漫上,他笑了笑,将神识探入了温颂的识海,“你将方法告诉我,我们一起。”
温颂感知着识海中游荡的另一道神识,侧目看向他。
印宿含笑回望。
——
五日之后,众人离开城池。
浓墨般的乌云在层峦翻涌,狂风卷着飞雪,意态恣睢而又肆意,几乎叫人分不清前路。
温颂见到这般的场景,不由得心中一悸,他的手紧紧扣住阵盘,低声道:“都说有果必有因,宿宿说这场雪的因是什么?”
“不知,”印宿漆黑的瞳仁中映着无垢的白,黑白之间,交界模糊,“我原以为这场落雪只是祸患,现下想来,显然不是,或者说,不仅仅是。”
“它一步一步的朝着修为更高阶的修士侵袭而去,让他们逐渐意识到这场落雪的严重和不寻常,这样缓慢的速度,给了我们太多挽救的时间,更像是……一种预告、警示。”
温颂敛目思索着印宿的这番话,半晌之后,依旧没有头绪。
印宿接着道:“现在筑基期的修士已经完全无法抵御寒气,金丹期修士也只能勉力抵挡,我想:这场风雪在没有达到它的目的前不会停下。”
温颂轻叹一声,“怎么经你这样一说,这场雪好像生出了意识一般?”
印宿望着狂舞的飞雪,淡声道:“都不过是猜测。”
两个时辰后。
“离师兄,那是不是我们宗门的弟子?”
白茫茫的雪地上,有八个身穿蓝色道袍的弟子分列八方,似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