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拉·沃伦严厉地说道:“她当然是正确的。卡罗琳没杀人,我一直都知道。”
赫尔克里·波洛低声说道:“小姐,你真是让我出乎意料。每一个被我问起的人——”
她突然打断他的话。“你不能听那些。我毫不怀疑所有的间接证据都是一边倒的,而我的信念是基于了解——我对于我姐姐的了解。我就是既简单又明确地知道,卡罗琳不可能杀任何人。”
“一个人可以对其他人这样有把握地下结论吗?”
“可能大多数情况下都不行。我同意人这种动物总是会让你意想不到,难以理解。但是在卡罗琳这件案子里却有特殊的原因——这个原因我比任何其他人都更有发言权。”
她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脸颊。
“你看见了这个吗?你可能已经听别人说过了吧?”波洛点点头,“这是卡罗琳干的。这也是我确信——我知道——她没有杀人的原因。”
“对大多数人来说,这个论据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不,恰恰相反。我相信,当时审判的时候他们就是把这个作为证据的,用来证明卡罗琳脾气暴躁,难以控制!因为当我还在襁褓中时,她曾经伤害过我,那些博学多才的人就据此认为她同样也可以毒死她不忠的丈夫。”
波洛说:“至少,我能够明白两者之间的区别。突然之间爆发的那种难以抑制的愤怒并不会驱使人在头一天偷走毒药,而第二天再从容不迫地下毒。”
安吉拉·沃伦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我非得试着给你解释清楚不可。假定你通常情况下是一个性情温和、满怀慈爱的人,但同时你也很容易产生强烈的嫉妒心。假定你在你的妒火最难以控制的年纪里,一怒之下做了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事实上跟谋杀也差不多。想想被震惊、恐惧以及悔恨抓住的感觉吧。对于一个像卡罗琳这样敏感的人来说,那种恐惧和悔恨就再也挥之不去了,她永远都摆脱不掉。我并不觉得我当时就意识到这一点了,但事后回想起来,我能够看得清清楚楚。卡罗琳为她伤害过我的事实感到焦虑不安,总是那么忧心忡忡。那件事让她片刻不得安宁,她所有的行为都因此受到了影响。这也就解释了她对待我的态度。她觉得对我怎么好都不为过,在她眼中,我永远是最重要的。她和埃米亚斯之间的争吵有一半都是因我而起。那时我常常嫉妒他,用各种恶作剧来捉弄他。我曾经偷拿了猫食要放在他的饮料里,还有一次把一只刺猬放在他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