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了寝房,萧绝才回过神来,但仍然像在做梦,一点真实感也没有。
小师父竟然想带他走?!
他当时感觉整颗心都被只无形的手揪住了,眼角发热,喉头发紧,又怕小师父反悔,赶紧小声地对他说“愿意”。
没有原因,就是无条件的信任与甘愿,随便小师父带他去哪里都可以,他愿意。
仅是须臾的安静,又似过了数年的漫长光景,小师父眼含烫人的温柔再次亲了他,带着薄茧的手小心翼翼地捧住自己的脸,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呼吸很轻又很热。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所有触感都消失了,他只知道小师父的嘴唇很柔软,甚至还有点甜。
他抿着嘴唇在床上翻了个身,脸颊滚烫,竭力不让自己再回想下去。
“萧绝,萧绝……”他反复呢喃着这两个字,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你念叨什么呢?”唐筠打个哈欠,迷迷糊糊地问。
“没什么,我有名字了而已。”他难得心情好,罕见地立刻给了唐筠回应,语气还掺了些得意。
“哦,”唐筠半睡半醒的,根本没反应过来,“赶紧睡吧,后天有场恶仗要打呢,得养足精神。”
说完,他把被子往头上一盖,又睡了过去。
萧绝侧身抠着被角,想到小师父约他后天戌时在老地方会和,就更加睡不着觉。
若想赴约,他必须在白天的比试中活下来。
在空前强烈的求生欲驱使下,萧绝在演武场上拼尽全力,傅少御教他的一招一式,都灵活用在了实战中。更何况平日两人交手过招,傅少御宽严并济,鲜少放水,比起同样初初学武的新手,萧绝可谓是突飞猛进。
除了唐筠这种从小习武的练家子,旁人已不是他的对手。
高台观战的崔玉书笑呵呵地招来旁边两名影卫,在萧绝下场后,直接把他绑去了雀翎台。
“老夫只吩咐他们把你带来,怎得还上了绳索?”崔玉书亲自给他松了绑,清癯的脸上挂着堪称慈祥的笑,“没事吧?”
萧绝摇摇头,跪地恭敬地叫他一声“义父”。
“好孩子,”崔玉书把绳索扔到一旁,“这批人里,老夫最看重你。你沉稳妥帖,不爱多话,最重要的是你聪明。”
萧绝无心揣测崔玉书的意图,他只待这人训诫完毕后,就直奔后山去找他的小师父。从此山高水远,皆随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