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天还未亮,吴氏一行辞行。
宓雅儿得到消息匆匆赶去北门送行时,柳家所乘坐的马车已驶入了巷子口, 转眼, 拐弯消失在了尽头。
“莺儿人呢?”
沈月澶气喘吁吁赶来时,连个马车屁股都没有送着, 一时遗憾又后悔道:“她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这样走了, 早知道我方才不该洗漱,该直接过来的。”
沈月澶有些遗憾和不舍。
宓雅儿却看了眼天际的乌白,喃喃道:“她或许不想让人相送罢。”
说着, 盯着远处空荡荡的巷子口看着,良久良久, 忽而转身看向沈月澶道:“澶儿,我是不是做错了。”
宓雅儿这话没头没尾, 然而沈月澶却听懂了, 她对许多事虽不知具体内情,却也并非是个睁眼瞎, 在这深宅大院里头要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装糊涂, 百十来口的大宅子里头,不是每件事情都能捋得那么顺溜的。
譬如,她隐隐察觉出大哥同柳莺莺之间有些什么,也知道表姐在提防着莺儿什么。
却从不敢过分查证。
“人与人之间是要讲缘分的,或者, 是莺儿与咱们这儿无缘罢。”
沈月澶悠悠叹了一口气道。
她对柳莺莺是欣赏和喜欢的, 且越来越欣赏和喜欢, 只是她们相识的时间太短,而人与人之间总是要分离的, 这或许便是成长的代价罢。
“走吧。”
正感慨遗憾之际,这时却见宓雅儿直接转身往回走了。
“去哪儿?祖母那儿应该还未曾用膳罢,咱们去蹭一顿?”
沈月澶还以为宓雅儿想回寿安堂,却见宓雅儿双眼一眯,道:“也该去会会沁芳院那位呢。”
只见宓雅儿神色冷漠的说着。
沈月澶回过神来,一时神色亦是凌厉了起来,而后二人携手朝着沁芳院而去。
与此同时,沈家的马车缓缓驶出沈家的老宅范围,绕过巷子,便是清远城最繁华的古街,此时太阳还未曾升起,不过街头便已热闹非凡了。
叫卖早点的的老板,挑肩搭担的货郎,早起摆摊的摊贩,以及赶早集的平头百姓,街头还有三五小童在你追我赶,整个街区蒸蒸日上,满是烟火之气。
柳莺莺挑开车帘,将臂膀枕在窗子口,下巴抵在臂膀上,目不转睛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