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懂事以来, 大哥便不在府中,每年清明仲秋以及年尾时分祖母都会领着咱们全家去寒山寺祭拜,说是祭拜, 实则不过是想去探望大哥罢了, 可是母亲从来不去,在我的记忆中几乎从未曾看到母亲与大哥说过话, 母亲与大哥之间不像是母子, 小时候我不懂,为何母亲将我和二哥甚至表姐都宠进了骨子里,唯独对大哥更像是个仇人, 也是直到那日才知,大哥他竟是——”
“二哥说, 大哥自幼吃了许多苦,母亲从未曾喂过他一滴奶, 从未曾抱过他一下, 他自出身后便是在祖母跟前养大的,然而七岁那年皇上云游清远, 约莫是那个时候祖母察觉出了大哥的身世罢, 便有了一丝嫌隙,大哥心性敏锐,觉得连唯一的亲人都抛弃了他,便只身一人去了庙里,这一去便是十年。”
“大哥在沈家, 其实很多时候更像是个外人, 二哥说祖母这些年来十分后悔, 她希望大哥能够回家,我们都希望他能真正回家, 唯有娶了表姐,他才是真正的沈家人,才能真正回家。”
“澶儿,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该跟你说这些,大哥的事情,从前无人插手得了,往后怕是更无人能够干涉得了,你……你要多为自己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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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转眼已快要来到。
因沈家在丧期内,吴家一行不好辞行,偏又紧赶上大喜事,毕竟与沈家这般牵绊许多,这桩婚事若不参加,好似有些过不去,于是,柳莺莺与吴氏相商,待沈家这桩大婚一过,便直接动身回往云城。
夜渐浓。
柳莺莺推开窗子,枕在窗前赏月,瑶瑶已在她的身侧安然入睡,吴氏则在一旁收拾东西。
其实,经过上回大乱后,吴家一行行囊已损坏颇多,并没有多少可收拾的东西,吴氏不过是闲来无事,便将那些衣裳,被褥翻来覆去的捯饬,实则视线频频朝着窗子方向投了去,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全部化作了长长的叹息。
待忙完手头所有杂事后,吴氏最后拿了件披肩盖在了柳莺莺肩头,又一路牵着披肩盖在柳莺莺光洁的玉足上,探上去捏了捏探了探温度,冲着柳莺莺轻声道:“莺儿,夜深了,早些休息,莫要……莫要熬太晚了。”
柳莺莺一怔,一转身,便见吴氏已起身将她身旁的瑶瑶抱了起来,柳莺莺见状便要起身相送,吴氏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