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孤苦的份上,给我施舍一份怜悯,便就知足了。”
朝雾听了这话不高兴,猛一下回头盯住他,“你可怜你孤苦你活该!你但凡有点人性,都不会落到今天这一步!我是被老太爷抛弃了命不好,可你是自作自受!”
李知尧看她这模样,狠起来像红了眼要咬人的兔子。明明是恶狠狠地骂了他,他偏还觉得心里舒坦,只点头道:“对对对,我确实活该,自作自受不值得可怜。”
听他这么说,朝雾又把头转回来,懒得再跟他吵下去。他现在犹如变了个人,什么都让着她捧着她,吵起来也怪没意思的。
继续骂他解恨么?她不要以这样的方式解恨,她要永远记在心里,让他用剩下的大半辈子来偿还欠她的一切。
朝雾平了平情绪,语气也放缓下来,又道:“下午你陪我去趟杏子坊,等会我还要给楼骁写封信,你安排人给我送到他手里。接顺儿的时候没能跟他好好说话,有许多话没能说。”
和以前一样,李知尧并不喜欢听到“楼骁”这个名字,现在可以说更不喜欢听到。但这会儿他不会像以前那样发火,只暗自吸下一口气,应朝雾一声:“好。”
朝雾没什么想说的了,站起身下脚榻就走人。然走了几步又回来了,到李知尧床边找到自己的簪子,随手把发髻绾上,才又转身走掉。
她回到锦棠阁,带着顺哥儿一起用了早饭,然后把顺哥儿给春景秋若带着,自己去书案边坐下,开始给楼骁写信。
这封信写得并不顺利,揉了无数纸团。
最后总算是写好了,她把信装进信封,让春景送去给李知尧。
李知尧从春景手里接过那封信,捏在手里看着信封上的字,思考了很久。他很想把信纸拿出来看看,看朝雾到底给楼骁写了什么话。但又觉得,看了肯定会把自己气死。
想来想去,最后他还是吸口气直接把信放下了,叫了寂影来,让他把信送到楼骁手里。
楼骁接到这封信的时候,才醒来喝了解酒汤没多一会,头还有些疼。他在炕床上落座,目光落在信封上的熟悉字迹上,心里闷着一口气,憋得几乎快闷死过去。
深呼吸好几口气,他才把里头的信纸拿出来,展开从头阅起。
他料想的没有错,朝雾给他写这封信,是正式与他了断关系的。她心里到底还是有他,也仍然信任他,然造化弄人,此时却已不得不与他划清所有界限。
朝雾在信里把事情的头尾全与他说了清楚,说了自己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