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厚厚的地毯,像是虎皮做的,毛茸茸,一点也不凉脚。她踩上绣鞋,因为这是唯一一双鞋子。她起身在石室四周转了一圈,这根本就是一间喜房无疑,不仅仅是床上鸳鸯锦被,屋子内四处角落还有红烛如火,大红色的喜字剪纸,贴在石室各处,就连一个简单的面盆,也被贴了小小的喜字。锦言走到门口,想把石室门打开,可是旁边空无一物,她根本就不知道开关在哪里。
想起昏迷前秦非离所说,眼下显然是她的洞房无疑了,一想起他居然这么戏耍她,心里只觉窝了一团火,可是逃又逃不了,这里明显就是鬼王府,她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她摸了摸自己身上,衣服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换的,原本腰上随身放的防身药物,此刻已经尽数被摸走,不过奇怪的是,她胸口居然有一把匕首,锦言摸出匕首,赫然便是狩猎时,秦非离给她的一柄,那匕首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上一回,锦言便是用了这个给李英剖腹。她将匕首握在手中,心里竟然突然起了一个念头。
可是,转瞬之间,她又被自己吓到了,尽管她不愿意参和进他的阴谋里,可是,这不代表,她就仇恨到要杀了他的地步,而且,秦非离居然留给她这把匕首,显然也是意料过,她会做刺杀的事情吧?只是,关键是,她下得了手吗?
她好不容易从刺客手中将他的命救了回来,又是豁出性命救他,现在,让她亲手了结他,她是万般做不到的。
可是,一想到他的身份,紧接着,所有前尘记忆蜂拥而至。她被鬼王府的人掳进鬼王府,与他谈判,大婚之日,又被鬼王府的人捉走,而他一副为她着想,以性命相护的法子,让她先行逃走,这一切是不是他计划好的?而她在大婚之日花轿中的羞辱,是不是也是他?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做法,到底是因为什么?想到那日羞辱,锦言只觉那份心有余悸又涌了上来,她下意识抱住双臂,甩了甩脑袋想要忘记当时的羞辱,可是,越是想忘记,却越发不能,她似乎又听到了周围嘈杂的议论声,指指点点的手指,然后众人或猥琐或笑话或好奇的眼神。
她忽然就握紧怀里匕首,走火入魔般的,恨意深浓。而恰就在这时,眼前紧闭的石室大门忽而就开了,她惊立在当场,然后石室后面忽然出现了一人,那人一身火红喜服,连束发的带子也是红色的,凤眸半眯,唇边似笑非笑,俊美得不可万物。
锦言忽而便抱臂,紧紧盯着他。
秦非离缓步迈入,看到她一脸警惕的模样,便站在门口的位置不动,勾了勾唇角道:“昨夜睡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