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个人身上找出一些区别于其他人的特征,这就叫做认识了他。”
歌尔德蒙说:“是的。一个人穿着草鞋,那他就是农民;另一个人戴着王冠,那他就是国王。这总算差别吧。可这样的差别连小孩子也看得出来,全不需要什么科学。”
纳尔齐斯说:“但是,如果农民和国王都同样穿戴,那小孩子就区别不出他们了。”
歌尔德蒙说:“科学同样不行。”
纳尔齐斯说:“也许行的。不错,它未必比小孩子聪明,这点可以承认;然而,它却更耐心,不至于仅仅注意那些简单明显的特点。”
歌尔德蒙说:“每个聪明的小孩也会这样。他将从眼神或姿态认出国王来。干脆讲吧:你们学者都自以为高明,把我们其他人总看得比自己愚蠢。一个什么科学也不懂的人,也可能非常聪明啊。”
纳尔齐斯说:“我很高兴,你已开始明白这点。很快你还会明白:我所讲的你与我之间的差别,并非指聪明不聪明。我讲的不是你聪明一点或者愚蠢一点,好一点或者坏一点。我讲的只是:你与我是不同的。”
歌尔德蒙说:“这个容易理解。只不过你说的,还不仅仅是特征的差别;你还经常谈什么命运的差别,使命的差别。举例说,为什么你就该有不同于我的使命呢?你和我一样也是基督徒,你和我一样也决心在修道院生活一辈子,你和我一样也是仁慈天父的孩子。我俩的目标是相同的,那就是永恒的幸福。我俩的使命是相同的,那就是皈依上帝。”
纳尔齐斯说:“讲得很好。在教义课本中,一个人与另一个人自然完全一样,可在生活里却不然。我觉得,那个以自己的胸膛供救世主休息的他的爱徒,和另一个出卖他的徒弟——这两个人恐怕具有不同的使命吧?”
歌尔德蒙说:“你真是个诡辩家,纳尔齐斯!照这样下去,我俩走不到一块儿啊。”
纳尔齐斯说:“咱俩怎样也走不到一块儿。”
歌尔德蒙说:“别这么讲吧!”
纳尔齐斯说:“这是我的真话。我俩的任务不是走到一块儿,正如像太阳和月亮,或者陆地和海洋,它们也不需要走到一块儿一样。我们的目标不是相互说服,而是相互认识,并学会看出和尊重对方的本来面目,也即自身的反面和补充。”
歌尔德蒙茫然地耷拉着脑袋,脸上表情变得悲哀起来。最后他说:“正因为如此,你才常常不把我的想法当真吧?”
纳尔齐斯犹豫了一下,然后以响亮而坚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