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旅店。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我们之中最后和管理员发生对话的人。”
庄迭问他:“你们之中有任何人见到过管理员吗?”
严巡眉头锁得像是松不开,他仔细回忆了片刻,缓缓摇头。
所有人都没真正“见到”过管理员,众人汇集的情报中,和管理员的对话无一例外,每次都是隔着房间的门发生的。
按照他们的推测,管理员很可能只会在驱逐住户的时候现身。所有见到管理员的人,恐怕都已经被驱逐出了这场梦境。
但事实上……其实还存在着另一种可能性。
并不是所有的梦境都是第一人称的。有些梦的视角很特殊,像是一个从不参与进去的旁观者,只是看着一切事情发生。
严巡被剥离出去的那部分意识生长成了一场梦,“管理员”是这场梦的意志,又或者说……在某种意义上,管理员就是这场梦本身。
所以管理员才有能力监控所有人,对全部的投诉和违规行为进行处理。
“你是最后和管理员对话的人。”庄迭说道,“而在那之后,不论是跑动、交谈还是移动家具,甚至是凿墙和拆地板这种过激行为,都再没有触发管理员的警告。”
在说完这些话后,庄迭停下来等了几秒。
严巡依然没有开口,只是一言不发地垂着视线,显然默认了对方所说的内容。
他已经理解了庄迭的意思,沉默半晌,才终于哑声道:“因为我否定了他……”
对剥离出的那部分意识而言,来自本体的否定,无疑是最为沉重的打击。
管理员有权处置每个房客,却唯独没有办法处置严巡——不仅如此,在被严巡否定后,它甚至短暂地失去了“维护规则”的能力。
“我能不能彻底否定它?”
严巡看向庄迭:“我可以和它辩论,就像杜教授做的那样。”
严巡刚才就已经再三尝试过。他完全无法控制这片梦域,除了管理员之外,也无法对梦中的任何存在造成影响。
这并不奇怪——就和旅店中其他所有的住户一样,严格来说,这已经不能再算作是他的梦了。
这场梦虽然同样是由严巡的潜意识中生长出来的,却因为长期与表层意识脱离,已经不再受到严巡这个主体的控制,甚至无法再和严巡在潜意识中进行沟通。
严巡攥了下拳,他的语气有些不自觉地急迫:“只要我彻底否定它,它就会消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