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师和严巡赶来时,凌溯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
眼前的情形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严巡脸色骤变,他顾不上太多,快步过去想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却被催眠师牢牢按在原地。
……
庄迭跪坐在走廊的墙边。
他的身体被手推车挡住了大半,但还能隐约辨认得出,还有一个人被他牢牢抱在了怀里。
对面的房间里传来机器有条不紊的抢救声。
那种声音听得人莫名心慌,严巡的脸色难看的要命,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身旁的催眠师,后者却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
他们都很清楚那些声音所代表的意义。
在精神疾病研究中心,或者说在任何一个有医疗性质的机构中,这都绝不是什么令人放心的场景。
一片寂静中,反而是庄迭最先出声:“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异样,催眠师怔了两秒才回过神:“没问题。”
催眠师猜到了庄迭想问什么,迅速组织好语言:“从现在到中午都是休息时间,几乎所有人都留在自己的病房里,没发现有人巡逻。”
庄迭走后没多久,用餐时间就正式结束。那些病人们像是脑袋里原本就装了个闹钟一样,不约而同起身,离开了那个集体用餐场所。
由于那个医生打扮的人已经被庄迭打晕拖走,这一次没有人监督他们的行动。催眠师和严巡趁着这个机会,利用岔路脱离了人群,没有立刻回到病房,从而避开了这一次的给药。
或许也是由于这一原因,这次他们的意识没有再断片,从早上一直连贯延续到了现在。
“附近有一间休息室,离这里非常近,可以先把凌队带过去。”
催眠师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稍一犹豫,还是放缓脚步走过去:“庄先生……”
庄迭立刻将凌溯往怀里护进去。
他的动作完全先于意识,视线扫过来,一种从未有过的、像是荆棘遍布的锋利刺得催眠师不自觉打了个激灵。
庄迭似乎花了点时间才确定他是谁,点了点头,抱着凌溯站起身。
催眠师没有多在意:“这边,跟我走。”
那种芒刺在背的尖锐凛冽格外叫人胆寒,他却反倒松了口气——即使是这样也不错,至少能让庄迭身上多出点活气。第一眼看见这两个人的时候,催眠师险些就分不清究竟究竟谁才是失去意识的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