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先生不高兴地说:
“他是我用过的最差劲儿的一个!连病人名字都写不对,而且待人粗俗。如果他再没有长进我就炒了他重新找。我真不明白我们现在的教育是怎么了。似乎净培养出一群笨蛋,连句话都听不懂,更别说记住了。”
他看了看手表。
“我得走了。今天早晨排得很满,还要把那个叫塞恩斯伯里·西尔的女人加进来,她牙疼。我建议她找赖利,可是她不肯。”
“当然不肯了。”乔治娜贴心地说。
“其实赖利挺能干的——非常能干。他有一流的文凭,有最新的专业知识。”
“可他手抖啊。”乔治娜小姐说,“我觉得他酗酒。”
她弟弟笑了,情绪也好了起来。
他说:“我会像往常一样,一点半上来吃个三明治。”
<h2>2</h2>
萨伏依酒店,安伯里奥兹先生一边用牙签剔着牙,一边暗自得意地微笑着。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
他像往常一样走运。想着他对那个唠叨的八婆说了几句好话就马上得到了这么多的回报。噢!是啊——好人总会有好报的。他一直是个善良的人,而且慷慨大方!他眼前浮现出一幅幅仁慈的画面。小狄米特里——还有那个苦心经营小饭店的好人康斯坦托普洛斯——对他们来说这是多么大的惊喜……
牙签肆意地乱捅,失了准头,安伯里奥兹先生痛得抽了一下。玫瑰色的幻觉消失了,他又回到了现实。他小心地伸出舌头在嘴里舔了舔,掏出记事本。十二点,夏洛特皇后街,五十八号。
他试着想找回刚才愉悦的状态,但是没有成功。视线所及,只剩下几个大字:
“夏洛特皇后街,五十八号,十二点。
<h2>3</h2>
南肯辛顿,格伦戈威尔宫廷酒店,早餐已经结束了。大堂里,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正坐着和博莱索太太交谈。她们坐在相邻的餐桌,所以一周前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来的第二天,两人就成了朋友。
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说:
“你知道吗,亲爱的,它真的已经不疼了!一点儿都不疼了!我想也许我应该打电话去——”
博莱索太太打断了她。
“别傻了,亲爱的。你还是去牙医诊所把它给治好吧。”
博莱索太太个子很高、声音低沉,是个喜欢发号施令的女人。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有四十多岁,头发染成很浅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