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答应。”
喻宜之瞬间阖上眸子,吐出一口气,又张开:“为什么?”
“老板可以有很多个,大头、亮哥,再多历练一阵,都可以是下一个漆老板。”漆月的手轻放在喻宜之头顶:“可,月亮只有一轮。”
暗色的唇膏把她笑容染的不羁,可眼底透着赤诚的光,目光显露温柔。
也许月色就是这般,锋利又柔和。
光晕倾覆喻宜之的头顶:“我说了,要当一个人世界里的月亮。”
“我是跟钱夫人走得最近的人,所以人人盯着我,阿辉找我,无非是忌惮我另发展出一派势力,跟他分庭抗礼,我如果接受他的邀请,他也不会放下对我的防备,以后华亭有任何疏漏,我和他还是会成为对立,对华亭来说,局势会变得更复杂。”
“钱夫人去了英国,我完全退出,她的产业交由不同的人来管,没了招风的那棵大树,反而能太平。”
她腿还麻着,换成单脚站,喻宜之搂住她的腰,把她揽到自己膝头坐下。
她伸手环住喻宜之的肩:“我啊,死性很难改了,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去做那些让我在你面前、不觉得自己是滩烂泥的事,以前的兄弟出了事我会帮,有烂摊子我会忍不住收拾,可我不会再回到以前那样的环境。”
“我这个人,自卑嘛,以前在钱夫人那边混出头,也很不容易的,二十岁的小姑娘,谁肯听我的话?但我还是做到了,不是吗?”
“现在去上班,那些人越觉得我不行,我就越想做好,做好之后呢,再看嘛,想自己开店的话,修机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那是在我彻底摆脱过去、没人再来纠缠我回头以后。”
喻宜之:“对你来说,那些都是更难的路。”
“往前走当然比回头难了,那么多荆棘野草都没砍呢。”漆月一笑起来就有种散漫的桀骜:“可我不会回头,因为我不会再让自己置身于真正的危险之中。”
她抵住喻宜之的额头,轻蹭着那轮粉月亮:“我爱你。”
喻宜之顿住。
月光泛起漫漫的潮,覆过人眼底的湖泊。
“「我爱你」的前提是,「我」得存在。”
“喻宜之,你不要再怕了,我会好好的,一直在你身边。”
雾色盘旋,盈满空荡的湖面,空虚被填补,让人有了对抗夜色的勇气。
“月亮,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但你不要急,我们一起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