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刚刚还照在这片空地的夕阳迅速溃不成军的逃离,漆月看一眼自己拿手机的手,变得灰蒙蒙的。
连一盏路灯都没有。
漆月忍不住想:自己到底在这干什么呢?
她幻想喻宜之练琴的琴房,应该有贵到通体发亮的钢琴,闪光的琴键呼应着喻宜之白皙的手指,灯光柔和氤氲出一个暖夜,喻宜之的长发柔顺披在肩头,弹奏出足以去外国演出的旋律。
不像她,傻子一样在这里,脚边是杂草,鼻端是臭水沟一般的腐败气息,头发因刚才摔倒而乱蓬蓬的像个疯子。
就连她苦练的舞,和喻宜之的优雅钢琴曲比起来,都花哨到可笑。
那一刻漆月想:算了吧。
明明是她无论踮起脚尖,也够不到的世界。
何必露出自己这如跳梁小丑的一面呢。
她收起手机,皱着眉匆匆要走,手机忽然进来一条消息。
漆月自嘲的笑了下:总不会是喻宜之吧?
不是喻宜之,是文艺委员,把新鲜出炉的校晚会节目单给她发了过来。
她早就听说节目顺序是抽签决定,这会儿文艺委员发来的节目单上,清清楚楚写着:7.钢琴独奏《月光奏鸣曲》,高三(1)班喻宜之。
8.独舞《Moon》,高三(7)班漆月。
从上往下看:喻宜之,漆月。
漆月点着那张节目单放大。
从下往上看:漆月,喻宜之。
那是漆月第一次看到她的名字和喻宜之出现在一起,并非像人人说的那样属于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她和喻宜之的名字间明明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连成一片。
漆月叹了口气。
她以前都不知道自己会叹气的,她会笑、会闹、会恼羞成怒的骂人、会尖酸刻薄的讽刺。
可她都不知道自己还会叹气的。
她转回来,把手机重新放成可以录她动作的角度:还说什么呢?管他妈的傻不傻呢,练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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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过去,漆月这天懒洋洋叼着个包子走进学校时,看到好多人围在公告栏前,就连大头也混迹其间。
她吹了声口哨,大头就屁颠颠朝她跑过来。
“怎么,学校突然通知放假啊?”
“我k,要不怎么说我们是亲哥们儿呢,你这反应跟我一毛一样!”大头一拍巴掌:“结果他妈的不是啊!”
漆月撇撇嘴,把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