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来,今晚的烟火并不盛大,只有蓝黄两色,隔着幢幢屋顶冒出一点尖。
甚至有些单薄,像掉了毛的鸡尾巴。
喻宜之不知自己脑子里怎么会冒出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她笑啊笑的笑个不停。
漆月啧一声:“有什么好笑的,问你呢,这样算不算一起跨年?”
“算。”喻宜之终于止住了笑,很温柔的重复一遍:“算,漆月,祝你新年好。”
那边的声音突然害羞起来:“也祝你新年好。”
电话就断了。
漆月骂猴男:“你这什么破手机?”
猴男小心翼翼道:“咱就是说有没有那么一丢丢可能,是那边手机的问题?”
漆月再打过去,关机。
她把电话丢回给猴男:“滚吧。”
猴男松一口气开溜,却又被漆月折回来拈住衣领,猴男一抖:“漆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漆月那张素来带着狠戾的脸,这会儿有种难得的舒展:“没什么,就谢谢你。”
她哼着歌走了。
猴男都傻了:不是人人都说漆老板人美心狠拽上天么?他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听到漆老板对他说个“谢”字?
刚才漆老板打电话叫那名字是什么来着?什么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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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月一路飙车回自己家楼下,心想:喻宜之,你最好给我识趣点没有一个人走掉。
她停了车匆匆往楼上走,一走近楼洞却被一个白色的身影吓了一跳:“这他妈……”
喻宜之刚才挂了电话又快睡着了,头靠在一张治痔疮的小广告纸上,听到漆月的骂声才抬头睁眼。
电视里的优雅女神,这会儿落魄得像只失去了巢穴庇护的雏鸟,在一阵刚刚止息的冬日冷雨中微微发颤,近乎狼狈。
看到漆月藏在黑色帽兜下的一张脸却笑了起来。
“漆月。”她嗓子有点哑,带着点睡意的迷蒙:“你可不可以把帽子摘掉?”
漆月扯掉帽子,走两步蹲在喻宜之面前,伸手把喻宜之黏在额头上的黑发理了理。
雨停后的月光顺着楼栋照进来,淡洒在两人脸上。
喻宜之盯着漆月看了一会儿,伸手飞快的在漆月脸上摸了一下又拿开,站起来往外走:“走吧,送我回去。”
“怎么这么……”突然。
喻宜之在月光下回头冲她微笑:“因为,我的新年愿望已经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