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衬衫,遮住药油已干透的肩膀:“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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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往市区开,车灯映亮灰色的马路,夜深到最黑的时候,偶尔有从旁擦过的车,但更多是灯,从路灯罩子里透出来,想在逼仄的黑暗里给自己挣一片天地。
这时一个奇幻的时分,日本人说有百鬼夜行,漆月却之觉得这即将夜昼交替的时分,让人不辨过去,也不辨将来。
灯光融成了一条时间的河。
漆月把车窗打开一条缝,手伸出去,像是想在时间河里掬起一捧。
风吹进来,漆月眼尾能瞟到喻宜之的长发在凌乱翩飞,眼神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
喻宜之从后视镜收回眼神时,瞥一眼漆月垂在座椅的手,手指微动。
曾经她们多么好,连每晚睡觉都要蜷缩相对,手牵着手。
然而这时漆月关上窗,靠回座椅。
“喻宜之。”
“嗯?”
“你知道我们是回不去了的吧。”
漆月吹了好久的风,却好像永远吹不干喻宜之吻在她唇上的潮湿,其中包含的感情意味,浓得叫人害怕。
这次喻宜之没说“我想你”,可她炙热的吻压过来,处处在说“我想你”。
所以漆月一定要明确说出:“不可能回去的。”
在你做出那样的事后。
不知这结论,是下给喻宜之听,还是下给她自己听。
刚才喻宜之蠢蠢欲动的手指,再次在方向盘上安定下来:“嗯。”
一路再无话。
开到喻宜之熟得不能再熟的旧筒子楼下,漆月沉默的关门下车。
喻宜之久久没离去,望着她背影。
曾经火一般张扬耀眼的红发少女不见了,变成整头的金,看起来更成熟,更妩媚,也更陌生。
等漆月上楼关门以后,喻宜之索性熄了火,坐在一片黑暗里反思刚才那个吻。
她能看出漆月对她还有感情,也许是恨,可恨也是一种很强烈的感情。
漆月现在不是十七岁很好骗的小丫头了,喻宜之刚回K市,被同事请去钱夫人让漆月管的酒楼吃饭,听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叫:“漆老板。”
曾经莽撞的少女终于凭自己的狠戾闯出一片天,变成很多人的仰仗和倚靠。
那是漆月想要的吗?
喻宜之叹了口气。
她蓦然发现,其实她已很久没叹过气了,这辈子她叹气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