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打量:“阿月,今天带朋友来啊。”
“是啊。”漆月笑笑,问覃诗雅:“吃什么?一定吃英姐最经典的甜咸酱吧,加一个蛋。”
覃诗雅点头。
两人在路边矮桌边坐下,饵块用碳烤,烤到两面微微脆,浓郁的米香传来,趁着热气加一个蛋,卷成一卷递到两人手里,内里还软糯着,咬一口,热气顺着唇齿往外淌。
漆月腮帮子鼓鼓的冲覃诗雅笑:“吃饱了,心情会好一点。”
“并不是我乱发脾气,现在有些年轻乐手,练习时间门根本不够,缺了对音乐起码的尊重。”
“你当年从老城区走出来,脱胎换骨,就靠着苦练,是不是?”
覃诗雅看了她眼:“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你到乘星,我听见你用方言打电话,有两个词的口音,只有老城区很老的老人才那么说。”
“我在跟我奶奶打电话。”
“再加上你点的米线外卖,那样特别的薄荷味,我一闻就知道是老城区强叔那家,现在搬到凤台路去了。”
“人的味觉真的很奇怪,好像小时候吃过的东西,永远都觉得最好吃。”覃诗雅咬一口手里的饵块:“英姐的酱,还是以前那个味道。”
老城区破败,这些老人的子女有了出路,迫不及待搬离,那些曾经的小吃店,如今散落K市各处。
“我一直很注意,改了名字,换了装扮,没有任何人发现过我的出身。”
漆月明白她的考量,娱乐圈同样残酷,毫无背景的寒门乐手,比覃诗雅如今包装出的父母移民豪门精英人设,路要难走的多。
“很少有人能听出老城区最老的口音了。”她打量一眼漆月。
漆月笑笑。
在K市,她跟各路人马打交道,进退自如的底气,来自对一切细节的掌控。鱼是弱小的,若想不被海浪掀翻,就必须知道每一股潮涌的流向。
“我从小没了爸妈,要不是奶奶拿所有的积蓄让我上钢琴课,我也不可能有今天。小时候家里多穷啊,连一架最便宜的一手钢琴都买不起,我拿纸壳画琴键,不停的练习指法。”她问漆月:“你今天来找我,就是想听我说这些吧?”
漆月发现了她的过往,等于抓住了她的命门。
知道她是谁后,证据便并不太难寻获。
与其被苍白的曝光,不如她自己讲出真实的故事。
漆月问:“把这些都讲出来,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