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宜之走到教室前门,敲了敲门:“漆月同学。”
漆月抬脸冲她笑。
高三喻宜之帮她补课那段时间,不知多少次站在(7)班教室门口,无视一班牛鬼蛇神的起哄,一双清泠泠的眸子直视教室最后排:“漆月同学。”
十七岁的少女身着一丝褶皱也没有的校服,整个人干净得不像话。
而十年过去,站在教室门口的人变成了白衬衫窄西裤,脸上的妆被月光吃掉大半,一张脸仍如十七岁那般素净而通透。
漆月靠着椅背懒洋洋的笑:“怎么还是你啊。”
喻宜之整个人的轮廓罩在一层月光里,无限柔化,温柔而坚定:“嗯,一直都是我。”
两人从致知楼出来,晃过没开门的食堂,晃过空无一人的操场。
来到格物楼,上楼,高三(1)班仍是一中的尖子班,果然连安全措施都更严格一点,漆月去看了每一扇窗户:“都锁着,进不去。”
“没关系,我们的记忆本来也不在教室。”
两人上到顶楼。
漆月指指走廊另端的洗手间:“喻宜之,你以前最爱的厕所,要不要去尿尿一个缅怀下?”
喻宜之瞪她一眼。
漆月笑。
两人站在走廊一端的小平台,喻宜之脊背笔挺眺望远方的校园,漆月还和以前一样,靠着身后一根方柱,和喻宜之隔着一段距离。
喻宜之问:“不抽一支烟?”
以前她每次在这里遇到漆月的时候,漆月都在抽烟。
漆月:“能抽吗?”
喻宜之说对身体不好,让她尽量少抽来着。
这会儿却宽宏:“怀念嘛。”
漆月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又摸打火机。
“哦,果然随身带着烟啊。”
“……你套路老子。”
喻宜之笑,漆月懒懒喊她一声:“喂,喻宜之,接着。”
抛过来一个小东西,准头好,稳稳落进她掌心,凉凉的。
摊开一看:一颗阿尔卑斯糖。
撕开包装,塑料纸窸窣着在寂静夜色中响得很大声。
喂进嘴,一丝甜味弥散。
她忽然问漆月:“你十七岁的时候想亲我吗?”
漆月嗤道:“老子才不想。”
喻宜之靠过去:“真的?”一开口,嘴里就钻出一股甜丝丝的味道。
漆月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