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和学习印度哲学,还演奏许多优美的音乐。这里有知道佛陀和老子的人,有来自许多不同国度的客人,有外国的衣服和异国的香气,有皮和藤做的奇妙箱子,有外国语言的音调。这里给穷苦人供应吃食,节日常常举行庆祝,学问和童话同时并存。这里也有祖母,我们都有点害怕她,并且不完全知道她,因为她说的不是德语,读的是法文《圣经》。这一个家庭的生活多彩多姿,生活是丰富而有多种声音的旋律。这样美的家庭是我喜欢的,但是我希望的世界更美,我的梦想也更多。现实是从来不充足的,魔术是必要的。”1
在这篇名为《魔术师的童年》的回忆中,黑塞把自己青少年时期所受的各种教育,加上自己对生活和自然的热爱和幻想,归结为一种对自己有巨大影响的无与伦比的魔力,因此他和一般男孩子不一样,并不热衷于成为一个探险家、猎人或者别的大人物,而喜欢成为一个魔术师。他的愿望有时是“让苹果在冬天生长”,有时是“用魔法使口袋里满贮金银”,有时是“使死人还阳”,而最主要的是“希望有法术使自己能够变化多端,会变成自己也认不出来的模样”,就好像让自己藏匿在隐身帽下一样。这么一来,他就能随心所欲地去从事自己认为应当做的事情了。黑塞后来毕生从事的工作,就是他自己所谓魔术师的工作,他自述道:“我屡次试验把自己消失在作品背后,我改名和用笔名。……我回顾自己一辈子的愿望都是受着魔力的支配。这种愿望随时变化,总是取自外界而吸收到自己的身体里,当我渐渐努力以赴时,不但事物有了变化,连我自己也变了。我的种种努力,时常使得知者也不知,这也许是我一生历史最正确的内容。”2
在黑塞的创作实践中,情况也正是这样。在他晚年所写的另一篇回忆青少年时代的《我的传略》中对自己作了如下描述:“我的诗歌经常被人误认为缺少对现实的普遍尊敬,我画的图画中,树有脸,屋子在笑,在跳舞,或者在哭,但那树是梨或栗,却大都分辨不清。我愿意接受这种责备。我承认自己的生活也很像是一个童话,我总是感到而且也看到外界和我内部是密切关联和协调的,我把它称之为有魔力的。”3黑塞并把这样的效果解释为艺术家的艺术高于现实的必然结果。他说:“我觉得现实并没有充分注意的必要,因为现实自身就够麻烦的了,而且永远是客观存在,却要求我们注意和思虑所要求的包含更美好和更必要的事物。人们生活于现实中永远不可能满足,如同人们不可能崇拜和尊敬现实一般,因为现实是一种偶然性,是生命的垃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