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讲道:“天成,你大概不知道,忠县先前还是有盐务局局长这个职务的,但为什么却被那个田广培以盐厂厂长的身份合二为一了呢?起先,我们盐商协会公推的是你舅舅当盐务局局长,但你舅舅那时候被牟宝权、冉庆标硬逼着不敢接任!说起来是好受气好心酸啊!最后还是由牟宝权指定了田广培一肩独挑了。眼下,牟宝权在县里是放个屁都不会再响啦!天成,你可要还你舅舅一个公道啊!”
黎天成顿时觉得双筷似有千斤之重,抬也抬不起来。他怔怔地看着朱万玄:“舅舅……”
“算了,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世哲你拿出来说什么?这个关头,天成才掌大权,怎可示人以私?纵是无私,只要是涉及我,也会被外人视为有私。我不能给天成添乱子啊。”朱万玄把双手摆个不停,“天成,舅舅我现在没什么可遗憾的了。就是你个人的婚事问题,舅舅很为焦灼啊!”
黎天成忙道:“舅舅你喝醉了吧?我的婚姻问题不用你忧心。”
这时,钱百文瞧了钟清莞、钟世哲一眼,直通通地插了进来:“请恕钱某冒昧了:依钱某看来,钟姑娘和书记长不正好是通家交谊、金玉良缘吗?芳草何必远处寻?眼下便是啊!”
钟清莞的玉颊上立刻飞起了一片彤红,也不答话,拿眼偷看着黎天成。钟世哲亦是憨憨地笑着,忙给钱百文敬了一杯酒。
黎天成缓缓放下了双筷,迎着众人含意不一的目光,毅然而答:“天成不敢有负长辈们的美意,只是,天成一直恪守着这样一句座右铭:‘日寇未灭,何以家为?’”
酒宴结束之后,黎天成主动邀请钟清莞一道到后院花园散步。朱万玄、钟世哲望着他俩的背影,只有苦笑着摇头:他们是越来越不懂这些年轻人的世界了。钱百文却宽慰道:“慢慢来,天成终会和钟小姐走到一起的。”
在花间小径上,黎天成先开口轻声说道:“今天他们讲话太唐突了,希望妹子你不要在意。”
“我不觉得他们唐突啊,我也相当在意啊!”钟清莞拈起一朵菊花,落落大方地笑着问他,“天成哥,我只想问你是怎样想的。”
黎天成抬头望向星空,似乎有些走神了,目光片刻后才从云端拉了回来:“纯真美好的爱情,此刻于我而言,犹如半空的明月,还需要时间慢慢步近。”
钟清莞的神情飘忽了一下,悠悠一叹:“原来天成哥另有所思啊……不过,你料得到吗?赵信全向我求婚了。”
黎天成微微一愕,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绕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