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不,他们没提,我想他们晓得你不想让人知道。”
“他们很贴心,人都好客气,这不是硬学来的,而是本色天性。我直到来岛上,才相信发乎自内心的礼貌是如此美好——如此正向的事情。”
侍者为两人端来酒,卢埃林付了账。
他看着女子捧在手里的玻璃杯。
“白兰地吗?”
“是的,白兰地很有帮助。”
“有助于让你感觉孤独吗?”
“是的,让我觉得……自由。”
“你不自由吗?”
“有谁是自由的?”
卢埃林想了一下,女子的语气并不苦涩,而是十分的平常心,只像是在问一个简单的问题。
“你是不是觉得,人的命运是注定的?”
“不,我并不这么想,不完全是。我可以理解那种命运被安排好、只要像船只一样遵循航向、顺命而为就好的感觉。但我更像一艘突然偏离航道的船只,不知身在何处,只能任大海狂风摆布,困在迷惘中无法自拔。”她又表示:“我在胡言乱语了,大概是白兰地作祟。”
他表示同意。
“一定是白兰地的关系。酒把你带往何处?”
“噢,远离这里,就这样而已,远远离开……”
“你到底想远离什么?”
“没什么,什么都没有,怪就怪在这里。我是个什么都不缺的好命人。”她郁郁地说,“拥有一切……噢,我也有悲伤失落的时候,但与那无关。我不会缅怀过去,不耽溺往昔,我并不想回头也不想往前走,我只是想出走到某个地方。我坐在这里喝白兰地,让自己神魂出游,远远飘出海港,到某个并不存在的虚境里。就像小孩梦见飞翔一样,没有重量地轻盈飘浮着。”
她的眼神再次涣散起来,卢埃林看着她。
不久,她微微惊跳地回过神。
“对不起。”
“别勉强收神,我要走了。”卢埃林起身道,“我能偶尔过来坐下跟你聊一聊吗?你若不想被打扰,直说无妨,我能理解。”
“不会的,我喜欢你陪。晚安了,我还不想回去,因为我不是每次都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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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周后,两人才又聚首谈话。卢埃林一坐下,女子便说:“很高兴你还没离开,我还担心你可能已经走了。”
“我还不打算走,时机还没到。”
“你离开这里后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