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俩打着别人都听不懂的机锋,沈度请戚母去洛阳,实则就是请老太太去坐镇,而老太太则表示她不会干涉洛阳大局,并不会与沈度争权,这也是一种变相的让步。
戚母心里其实也很清楚,人一旦手握大权,就绝不想头上再压一个人,不管是太皇太后还是皇太后,皇帝其实都是不喜欢的。老太太只有安心在后院莳花弄草,祖孙、母子的情义才能长久保全。
当然这也是戚母为姬央之事做的铺垫。她所做的一切本就是为了让沈度没有弱点,再不会束手束脚,而她自己也绝不会做沈度的束缚。
“倒是你要快些赶回洛阳,老七太过年轻,没有经验,洛阳还需要你坐镇以稳大局。”戚母道。
沈度起身道:“我会的。樊望已经授首,也算替央央报了大仇,我已将他的人头带了回来,顺便去看看她。”
戚母跟着起身道:“也好。”
沈度见戚母答应得如此爽快,心里那一丝侥幸又多了几分。
只是越靠近北苑,便越觉得死气沉沉,园子里的花凋枯而无人照料,本应有伺候的人四处走动,但此刻却悄无声息。
沈度站在重光堂外,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抖了抖,竟然有不敢跨过门槛的软弱。
堂内静悄悄的,玉髓儿就坐在床边的绣墩上,沈度的脚步加快了两步走到床边。
姬央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合起来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她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但她唇角放松,似乎只是安然入睡而已。
沈度一把摸上姬央的手,她的身体还有余温,这让沈度连着大口呼吸了好几次,眼角有些湿润,只要活着,一切便总是有办法的。
沈度回过头,看向跟来的站在门口的戚母。
戚母沉声道:“她没死。”
“用的是芙蓉液?”沈度轻问,似乎怕吵着了姬央,她额头那枚芙蓉花那般显眼,沈度自然不会看不见。
芙蓉液是前朝宫中的秘药,传到如今几乎已经无人知晓,但沈度年轻时遍览群书,历尽南北,此等秘药他也曾听过。
“芙蓉液只是让她像陷入冬眠一样而已,对身体不会有任何损伤。但是解药已经失传,你若想救她回来,待你成就大业,以天下之力,总能找到的。你应该听过那个传闻,前朝也有人服用过芙蓉液,最后清醒了过来,还生了孩子。”戚母道。
沈度闭了闭眼睛,转过身去看着床上的姬央。
“若璞,我知道你钟情于安乐,但儿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