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递送到自己跟前的金簪和荷包,顿时面露纠结,这簪子许是他压坏的,帮她修缮本是他该负的责任,可是,这簪子和荷包该是闺中女子的贴身之物,他若贸然接过来,似乎……似乎行径略有些不妥,日前祖母才刚刚当众告诫过大家一番,尤其,还点了他名字的,这些日子书院里的兄弟和同窗们日日拿这事儿打趣他,他不是怕打趣,是怕……是怕接了这簪子让人知晓了回头误了她的名声。
正纠结着该要如何措词时,这时一抬眼对上了对方意会过来后,低垂失落的眼神,沈庆顿时心头一软又一慌,当即咬了咬牙,便忽而将手一抬,支支吾吾道:“姑娘莫……莫急,三日后,我……我将簪子在此处原封不动归还给姑娘——”
话一落,沈庆用自己的袖子从柳莺莺手心里卷起了那支簪子,随即说完这句话后,红着脸转身拿起簪子便匆匆离去。
然而方才一转身,便见那道离去的身影不知何故只嗖地一下急急刹在了原地,身影僵直。
柳莺莺朝着沈庆的背影看了一眼,察觉到些异样,片刻后,微微转目,顺着沈庆僵硬的身躯远远看去,便见回廊的尽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身形高大的白衣身影。
因为他站在回廊尽头,沈庆站在二人中间,略微遮挡了柳莺莺的视线,柳莺莺骤然看去时,只看到半袭白衣衣袍,身形极高,以及置于腰前,那只带着浅色玉扳指的手,微微握着,手指修长,却能一眼看出来是一名男子的手。
柳莺莺顿时心头一紧,孤男寡女与人“私会”,终归不好见人,她下意识地想要回避一番,然而方一转身,头顶的飞仙鬓因无金钗稳固,在她侧身转身的一瞬间,发髻没有任何痕迹的骤然一松,柳莺莺立马抬手去托扶,然而头发太密太顺,压根来不及托举,三千青丝骤然从头顶齐齐滚落,一瞬间,头发散落,如瀑布般在肩头散开。
柳莺莺顿时大惊失色。
少女凌乱的发,不整的衣衫。
少年面红耳赤的脸,做贼心虚的步伐,以及手中紧握的金簪。
无不在眼前构成了一副凌乱暧昧的画面。
“大——”
而看着远处那道威严清冷的身影后,沈庆的脸色顿时煞白一片,一时羞愧的低下了头去。
一个“大”字竟哽在心头,无颜脱出。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再一抬起眼时,却见身前那道白衣身影竟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