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丧七日, 沈家儿郎这日下葬。
下葬之时,全城百姓相送,十里丧服, 整座老城被一片白色覆盖。
丧事办完后, 沈家开始撤幡撤白,慢慢撤掉丧白之物, 今年的沈家多灾多难, 这已是第二次办丧事了,而这一次过于惨烈,就连撤丧之人都忍不住连连叹息。
与此同时, 沈家宅门外头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那是沈家的奴仆家人, 原来这是沈家在给此番遭难的家生奴才家挨个补发安置费,也有一些获救幸存的婢女, 重新跑回沈家继续讨生。
沈家老宅前忙活了一整日, 一直到最后一批人士散去后,沈琅这才乘着暮色而归。
“大公子, 呃……大皇子……”
府中的护卫皆是从西北调过来的亲卫, 见了沈琅下意识的以旧称相称,称到一半时,立马齐齐改了口,却分明透着一脸迟疑和迷糊。
原来沈家大公子对外已逝,今日甚至已葬下衣冠冢, 唯有沈家人知大公子虽死, 却又重新以大皇子的身份活了过来。
沈家长子长孙摇身一变, 竟成了皇家子嗣,还是天子魏帝唯一的血脉, 这件事之离奇,离奇到至今沈家还没能对下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明来,以至于府中亲卫纷纷不知到底这位究竟是何具体身份。
沈琅淡淡扫了护卫一眼,脚步微顿,却既没有纠正,更没有训斥,只沉吟片刻后,一言不发继续往府里去了,一直行到二门处时,才见魏帝在月门洞内的槐树下背着手转过身来,冲着沈琅微微一笑,道:“卿儿,你回来了。”
顿了顿,又道:“也该收拾东西回京了。”
此时,暮色降临,府里还一直点着长明灯。
二门内外驻守了御林军。
槐树枝头渐渐起了夜露。
魏帝显然已在此处等候多时。
沈琅却目光冷淡的避开了魏帝的视线,少卿,沉声道:“此处没有魏卿,只有沈琅。”
说着,忽而朝着魏帝淡淡看去道:“陛下离京尚久,也该回了。”
说着,又淡淡丢下一句:“祝陛下一路顺风。”
说完,径直越过魏帝往里走去。
魏帝闻言却瞬间眯起了眼,盯着沈琅挺阔的背影沉声道:“卿儿,你此话何意?”
沈琅脚步微顿,良久良久,才神色冷漠道:“我当初与你的约定是助你铲除平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