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身子高大魁梧,在黑暗中的存在感极强,此刻沉着一张脸不说话的模样又如同一座厚重的石雕。
朱琉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朝着他福了福身,“可汗莫来找我了,我已答应了母妃,回京就与清远候世子成亲。”
她想得再透彻不过,与其嫁给一个欢喜自己的,还不若嫁给一个素未相识的。
嫁给清远候世子,至少可以笑着将一门又一门的小妾太进府,可若是换做屋塔幕,她看着该多难受?
前者可以让她从始至终保持着当家主母的端庄与大度,后者却只会叫她成为一个妒妇,该怎样选,她心中有数。
屋塔幕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声音干哑得像是沁了沙砾进去,“你答应了?”
朱琉闭了闭眼眸,轻声回:“是,我答应了,与我同龄的都嫁人许久了,我总不好再等下去了。”
屋塔幕有些烦躁地扯她细长的胳膊,眼里像是点了一团火,他压了声音道:“明日就去回绝了,我去找中原皇帝赐婚。”
闹到现在,朱琉脑子生疼,也来了几丝怒气,恨不能扑到他身上咬下几块肉。
他凭什么说回绝就回绝?
他懂那种等人等到绝望的痛吗?
朱琉越想越意难平,在他又一次靠近的时候一口咬在了他古铜色的小臂上,毫不留情地使了全力,直到嘴里全是铁锈一样的腥味才罢休,提着裙摆就跑着进了自己的帐篷。
屋塔幕看着手臂上那个渗着血丝的牙印,久久地皱着眉。
“去查一下清远候世子。”
这个世子就是她现如今欢喜上的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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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突然下起雨来,草原上的雨来得迅疾而凶猛,噼里啪啦打在帐篷上,唐灼灼动了动身子睁开了眼睛。
外头雨疾风骤,红烛摇曳,冷香沁沁,她觉着骨子里有些生冷,就像是生了锈的铁,一动就嘎吱地响,且疼得难以忍受。
身旁的男人睡梦中也还浅浅蹙着眉,唐灼灼贴近他火热的身子,用冰凉的小脸蹭了蹭他温热干燥的手掌,咬着牙默默忍着小腹下的一波波疼痛。
黑暗中,霍裘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向来浅眠,身边人一动他就要转醒,不过是瞧着她的小动作可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她所为。
原以为她又要不安分一阵,谁曾想她今日安静乖巧得过分,小小的一团背对着被他抱在怀里,甚至还有些细微的抖。
她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