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三小姐美美地睡过一觉,甫一睁眼便感觉到了周遭氛围的异样。
“你们……”
她满目疑惑地看向身旁垂首读书的封清桐,再转头瞧瞧对侧闭目养神的钟席诀,
“你们两个吵架了?”
钟席诀缄口不言,眼角眉梢倒是一具盛着些轻浅的愉悦笑意,封清桐将手中书册‘啪’地合上,语气淡淡地回答她道:
“没有。”
“那为何……”
马车恰在这时抵达钟家别院,封清桐直接起身牵过钟星婵的手,面无表情地拉着人下了马车。
别院的管事婆子已经提前备好了餐食,三人在一种极其微妙的氛围中简单用过膳,继而便各自回房去换衣裳。
封清桐动作最快,穿戴妥当后便先一步往廊头的亭子里去,她独自踏上烛火昏暗的廊道,尚不待走出五步远,一提着琉璃灯的小丫头便如风一般小跑而来,自身后喊住了她。
“封小姐!您等等奴婢!”
小丫头气喘吁吁地追赶上来,
“二少爷反复叮嘱,让奴婢务必打着灯笼将您送过来,只是奴婢添灯油的手脚慢了些,反倒晚了您一步,还请封小姐多担待。”
封清桐笑起来,“无妨,这廊间本就燃着烛火,我看得清的。”
她如此说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到小丫头手中的琉璃灯上,思及钟席诀一贯的妥帖细心,再想想自己方才对人家的态度,心中一时又不受控制地冉冉生出些愧疚来。
……
是啊,他们几个从小一同长大,扪心自问,钟席诀为人品性如何,她再清楚不过了。
今番钟二少爷不过就是将她当成了家里的亲姐姐,故而才未在言语上过多斟酌,以致于略失了些轻重。
更何况,若是细究起来,钟席诀对她和对钟星婵也没什么不同,方才在马车之上,他在询问她是否要吃核桃仁之前,不也同样捏碎了核桃皮,视同一律地询问过钟星婵吗?
向来擅长反躬自省的封大小姐想到这里,简直恨不得立刻当面同钟席诀道上一句‘对不住’。
“姐姐怎么在这里等着?”
尤在她暗自思过之时,耳边已然又响起了脚步声,钟席诀自廊头的另一端走过来,明朗的嗓音里满是笑意。
封清桐闻声回首,“席诀,方才我……”
她蓦地一噎,旋即愕然瞪大了双眼。
钟二少爷已经换了一件崭新的团领袍,通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