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眼神空洞,望着空荡荡的大殿。
他知道,他早该对母妃死心的。
上一世,高烧三天清醒后,他来给母妃请安,母妃便是这个反应。
然而纵使知晓,再亲身经历一次,心还是会痛。
他真的不明白,跟一个得不到的男人相比,处处听话,顺她心意的儿子,真的那么不重要吗?
他起身脱掉脏衣服,找了两床被子裹紧自己。
他不能生病,他需要强大起来,才能护住他想护的人。
沈淏背后有善于伪装的娴妃教导,又有位高权重的外家支持。
虽然他野心勃勃,却一直隐藏到最后。
不仅笼络了一直保持中立的二哥,更是在最后给了太子致命一击,登上了帝位。
这一世,沈渊决定早点儿把沈淏推到前面来,让太子早早看到他、看清他。
今天这一遭,才是第一步!
连着两日落水,浑身浸了寒气,怎么也捂不热,沈渊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他浑浑噩噩地躺了不知多久,有人推门进来。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见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朝他走过来。
奶音响起:“三哥,你是不是很冷?”
三皇子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怎么没有炭盆?”奶团子六皇子环顾一圈,偏殿里空荡荡的。
“怎么什么都没有?”小团子哼哼唧唧地说,“连脏衣服都没收拾,云妃娘娘宫里人是怎么伺候的!”
奶团子叨着小短腿,折回去喊人进来收拾。
高大的身影走近几步,凑到床榻边,摸摸沈渊额头,问:“传太医了吗?”
“子桓哥哥……你怎么来了?”沈渊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打着哆嗦问。
“六殿下不放心你,带我一起过来看看。”
“呜呜……子桓哥哥,我知道,是你放心不下我……”三皇子声音打着颤。
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抓住席玉,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席玉被冻得一哆嗦。
那手和脸,冰凉刺骨。
席玉也不知自己怎么的,没忍心挣脱。
反而另一只手也贴上去,想帮他捂热。
三皇子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席玉的手背上。
席玉像是被烫了一下,微微曲起手指,帮他擦拭。
泪越擦越多,三皇子呜呜咽咽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