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隐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递过去,“我乃御前暗卫统领,有要事找你们陆指挥使。” 门口的守卫接过腰牌看了一眼,面色狐疑。 他一个小小守卫,哪里知道御前暗卫的令牌长什么样。 但云隐通身气势凌厉,身后又跟着一群隐卫,开口便是找指挥使,守卫立刻恭敬起来。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恕罪。不过现在这个时辰,指挥使回去歇息了……” “无妨!我且问你,下午锦衣卫是不是在辰漪点心局门口抓了个人?” 守卫有些犹疑,不敢乱说。 “那是御前的人!你最好实话实说!”云隐语气森然。 守卫吓了一跳,丝毫不敢怠慢,连忙派人去喊值班的千户大人。 不一会儿,锦衣卫千户周绎匆匆赶来。 周绎听了事情原委,一边带云隐进诏狱找人,一边道:“他犯的事不大,只是没钱赔点心局的损失,指挥使才将人带回来。” 云隐眉头紧皱:“他没钱赔,你们锦衣卫大可派个人传话,让人来赎!” “指挥使也提了,可那人嘴紧得很,咬死了什么也不肯透露……这不是想着关几天长个教训就放他出去嘛……” 云隐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周绎也不知怎的,声音越说越小。 诏狱里关了不少郑氏党羽,还有陕西一脉的高官,一见有人进来,纷纷哀嚎求救。 云隐目不斜视,径直跟着周绎走到最里面拐角处的牢房。 西边的高墙上,开着一道气窗,月光透过狭窄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划出几道光痕,像冰过的砒霜。 吴岳就靠在那惨白的月光旁边,身子半隐半现。 他头发蓬乱,如同许久未经梳理的枯草,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脸上更是胡茬丛生,明明才半日不见,却显得憔悴不堪。 云隐望着他单薄颓废的身影,那股烦躁和担忧全都化成了心疼。 “怎么回事?”云隐看着吴岳,问的却是周绎,“对他用刑了?” “大过年的,谁有功夫对他用刑!”周绎说着示意看守打开牢房门。 吴岳听到动静,转头朝牢房门口看去,火把照着一个身影,像是云隐。 旋即他又低下头,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云隐这会儿,正在南伶馆,搂着哪个腰细的风流快活吧…… 酸涩再次蔓延上来,将他淹没,他揪紧自己的头发,将头深深埋进腿弯,仿佛这样就可以忽略一切…… 云隐总算知道他是怎么变成这幅狼狈模样的了! 他叹了口气,怎么有这样的傻子,明明有身份不知道用。 只要他讲一句,陆凛风又不是傻子,稍微一查,就能将他放走。 云隐几步走到吴岳跟前,见他还是埋着头,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他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紧紧掐住,蹲下身子,轻轻掰开他扯着自己头发的手指,说:“是我来晚了,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