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思忖有顷,蓦地暴吼一声:“冉团长!”
那瘦副官马上贴了过来:“师长,你有什么命令?”
“冉团长,你组织弟兄们马上冲进盐厂!”刘本强声色俱厉。
“冉团长?”黎天成忽然觉得这瘦副官似乎有些脸熟。
“在下冉庆松。贵县的警察局局长冉庆标正是在下的堂哥。”那个冉团长阴恻恻地说道。
黎天成急道:“你快劝你们师长住手。”
“劝什么劝?我倒是劝你识相一点儿。”冉团长阴冷而笑,“咱们拼死拼活在战场上为这些狗官卖命,抢他几袋盐巴又怎么啦?国民政府给咱们的军饷那么少,哪里够抚恤咱们的家人?多抢几袋盐巴送回家去,看谁敢把咱们咋样?”
刘本强狞笑着把驳壳枪一挺:“不错,你们只要乖乖打开盐厂大门,让弟兄们进去拿盐,我就不和你们算那些‘烂账’了。不然,老子的子弹可不认得你是国民党、共产党还是什么女袍哥!”
“不行!”齐宏阳挺身而前,朗声喊道,“诸位川军弟兄,这涂井盐厂百分之八十的产盐都是‘军盐’,是运到前方去给你们的战友补充营养、治疗创伤的,你们这支还没上前线的部队暂时还不可以受用这批‘军盐’。你们到了前线,我们自会把它们给你们运来。运不来,你们可以拿我是问,我言出必信。但现在,你们必须退回去!”
听着他的喊话,那两百多名川军士兵的情绪顿时稍稍平复了一些。
“他是假共产党!他是国民党一伙的!”刘本强吼了起来,“谁信政府的鬼话,母猪都能爬上树!我们川军可不管这些,我们只管盐巴到手、养家糊口。”
刹那间,川军士兵们又激愤狂乱而起,把枪栓拉得“哗啦哗啦”直响!
与此同时,税警队和护盐队的队员们也纷纷持枪,掩护在黎天成和齐宏阳的身前。
场中双方剑拔弩张、屹然相峙。空气紧张得几乎要爆炸开来!
黎天成的心脏“咚咚咚”地狂跳起来,掌心也沁出了冷汗:这一旦混战开来,怎么得了?整个局面都会完全失控。单凭自己这一点儿人力真的守得住盐厂吗?难道自己非得要向他们示弱退让不可?
他斜眼一瞥齐宏阳,见到齐宏阳面色彤红得快要渗出血来,显然也是紧张到了极点!
而刘本强在对面也是双目暴突、满腮肉鼓,兀自嘶声叫着:“你们可别逼我们动枪开戒!”
就在这漫长而又短促的一瞬间,川军乱兵的阵后骤然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