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l>④</small>的歌曲);日子总是显得很长;他们心里很厌烦。一生注定要住在一英里内彼此为邻的人却往往发生激烈的争吵,他们天天要在镇上见面,却二十年来谁也不理睬谁。他们爱好虚荣,十分固执,也很古怪。这种生活也许会形成一些怪僻的性格。当时的人们不像今天这样彼此有很多的相似之处,他们凭着自己独特的癖性取得了一点小小的名声,但是他们却很不好相处。也许我们现在这些人都很轻率、粗疏,但是我们都不带任何旧时的猜疑看待彼此;也许我们的态度粗鲁、爽快,但却是友好的;我们更乐于互谅互让,而不那么性情乖僻。
那时候,我跟我的叔叔、婶婶住在肯特郡靠海的一个小镇的郊外。这个小镇的名字叫黑马厩镇,我叔叔是那儿的教区牧师。我婶婶是德国人,她出生于一个非常高贵但已没落穷困的家族,因而她和我叔叔结婚的时候所带来的唯一的嫁妆就是十七世纪为她的某个祖先制作的一张细木镶嵌书桌和一套平底玻璃酒杯。在我到他们家的时候,那套酒杯已只剩下几个,都给放在客厅里当装饰品。我很喜欢密集地刻在杯子上的那些堂皇的盾形纹章。我的婶婶过去经常一本正经地向我解释盾面上的多种纹章,我也不知道数量有多少。纹章中站立一旁扶持盾牌的人或兽都刻得很精细,那王冠上突出的顶饰非常富有浪漫色彩。婶婶是一个淳朴的老太太,性情温和、慈善。尽管她和一个除了薪俸以外极少其他收入的普通教区牧师结婚已经三十多年,但是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hochwohlgeboren<sup><small>⑤</small>。有一次,一个伦敦有钱的银行家租下了邻居的一所房子到这儿来度假消夏,这个人在当时的金融界颇有名气。虽然我叔叔去拜访了他(我猜主要是为新助理牧师协会募集捐款),但是婶婶却不肯去,因为他是个生意人。没有人认为婶婶是势利眼。大家都认为她的态度是完全合理的。银行家有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小男孩,我忘了我是怎么认识他的。我还记得当我问叔叔、婶婶是否可以把这孩子带到我们家来玩的时候,竟在家里引起了一场讨论。他们勉强同意了,不过却不许我到他家去。我的婶婶说要是我到他家去了,下一次我就会想到卖煤的商人家去。我叔叔说:
“不良的交游有损良好的举止。”<sup><small>⑥</small>
银行家每个星期天上午都去教堂,而且总在盘子里留下半个英镑。不过如果他以为他的这种慷慨给人留下了良好的印象,那他就完全错了。整个黑马厩镇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