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想离开京城?”
“你的意思是?”
“现在抽身而退,远离这块是非之地,总比有朝一日闹到无可挽回的地步要好。”
吐突承璀冷笑:“哼!算他聪明。”
沉默片刻,李忠言问:“你要不要去看看眉娘?”
吐突承璀脸上的得意之色消失了,代之以一种怅惘的表情,好像颇费了点力气才回忆起来,眉娘是谁。
他含混地说:“眉娘入葬丰陵……快满一年了吧?”
“早就过了。”
“啊,我竟记不得了。”吐突承璀讪笑。
“那你还记不记得,眉娘绣的《璇玑图》去哪儿了?”
“什么《璇玑图》?”
“你不是说,圣上就是从那幅《璇玑图》上认出眉娘,才派你去广州找她的吗?”
“哦,你说的是那个啊……”吐突承璀的眼神闪烁不定,“圣上命归入宫中秘藏了。”
“是吗?”
“是啊。”
“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笑话,我藏那个干吗。”
李忠言不再追问。吐突承璀却坐立不安起来,匆匆告辞而去。
他那细碎的脚步声在更衣殿中回响了许久方止,李忠言的脸上渐渐浮起一层晦涩的笑意——
从武元衡到裴度。
从陈弘志到吐突承璀。
从《兰亭序》到《璇玑图》。
他仿佛看见,一座巨大陵墓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均已成型,神道、石兽、壁画和元宫都准备妥当。
万事俱备,就等着棺椁了。
李忠言“呵呵”地笑出了声,越笑越响,直到迸出眼泪。
裴度在忙着准备赴太原上任了。他将裴玄静召来书阁:“玄静,跟我们一起去北都吧。”
裴玄静沉默片刻,问:“叔父,我可不可以留下?”
“我们连仆人都一齐带走,你不便单独一人住在长安府中。”裴度慈爱地说,“玄静,离开长安对你有好处。”
“可是我不想离开长安。”
“为什么?”
“我还没有找到李弥和禾娘。”
“留在长安,你就能找到他们吗?”裴度耐心地劝说着,“禾娘是在青城山上丢失的,而李弥,虽然无缘无故地消失在金仙观中,但圣上已经重新封闭了金仙观,任何人不得入内,所以你即使留在长安,又能做什么呢?”顿了顿,他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