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我!”她回答,指尖点着胸口,正好是两只乳房中间。接着她头微微向后仰,脸上蒙着微笑,把她双臂突然但是优美地朝前投去。在动作开始时,手指还都挨在一起;胳膊到动作结束时才分开,手掌张开得很大很大。
不,您别弄错。洛拉在上一章也曾有过相同的手势,那是在她宣布想做点“什么事”的时候。让我们回忆当时的情况:
“洛拉,不应该干蠢事。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值得你为他痛苦。想着我,想着有我在爱你。”当阿涅丝这么说了以后,洛拉回答:“可是我想做点什么事,我那么想做点什么事!”
这样说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地想到了跟另外一个男人睡觉。她已经常常有这个念头,而且跟她自杀的愿望丝毫不矛盾。这是两种极端的,然而在一个受辱的女人身上完全合法的反应。她的朦朦胧胧的不忠实的梦想被阿涅丝的不适当的介入打断了,阿涅丝想把事情问个清楚:
“什么事?什么事?”
洛拉明白在刚提到自杀之后立刻又提到不忠实会显得可笑,因此感到很窘,仅仅又重复了一次她的“什么事”。因为阿涅丝的眼光要求一个比较明确的答复,所以她至少要用一个手势尽可能给这句如此不明确的话一个意义:她把双手放在胸口上,然后又把双手投向前。
她是怎么突然想起做出这个手势的呢?很难说清楚。她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做过。正像给忘了台词的演员提台词一样,一定有一个不知其名者给她提示该做这个手势。这个手势虽然没有表达出什么具体的东西,但是它让人明白了“做点什么事”意味着自我牺牲,把自己奉献给世界,把灵魂像一只白鸽一样送向蔚蓝的远方。
几分钟以前,洛拉肯定还想不到拿着一个捐款箱到地铁车站去的计划,如果她不把手指放到她的两个乳房中间,再把两臂投向前,显然她也决不会想出这个计划来。这个手势仿佛具有自己的意志:它指挥,她照着做。
洛拉的手势和贝蒂娜的手势是相同的,在洛拉想帮助遥远国家的黑人的愿望,和贝蒂娜想救被判处死刑的波兰人的努力之间,肯定也有一定的联系。然而拿她们作比较肯定是不恰当的。我不能想像贝蒂娜·冯·阿尼姆拿着一个捐款箱在地铁车站乞讨。贝蒂娜对慈善事业毫无兴趣。她不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有钱女人,为了打发时间,筹办募捐活动去救济穷人。她对待仆人很严厉,甚至招来了她丈夫的指责(“仆人也有灵魂”,他在一封信中提醒她)。促使她行动的并不是对善行的热爱,而是想直接地、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