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言,便如同锥子一般一下一下的往李承乾的心口上戳!
李承乾张大嘴巴,急促的喘息着。
他有些惶然,不知如何是好。
是啊,他死了容易,贤惠温婉的苏氏怎么办,两个聪慧纯孝的儿子怎么办……
自己这个无能的父亲,守不住太子之位也就罢了,难道还得拖累妻儿跟着受苦,甚至魂归地府?
最最主要的,还是杜荷的其中一句话。
陛下做得,殿下如何做不得?
当年父皇能从玄武门杀兄弑弟直接一步踏入太极宫,承继大宝开创这贞观盛世,为何我李承乾就不能?
千百年后,史书上只会吹嘘父皇的旷世功绩,又有谁会在乎他这皇位是如何得来,他的兄弟埋骨何处?
想到这里,李承乾猛地回过神来,陡然发现浑身衣物已然被冷汗浸透,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带来一股股森寒的冷意……
我这是怎么了,怎地能想到如此恶毒的地方去?
即便父皇现如今一手缔造了贞观盛世,可他当初干的那件事,却绝对不能堵得住天底下的悠悠众口,堵不住史官手底下的那竿评断春秋的铁笔,不能将错误变成正确!
他是错的!
哪怕父皇创造再多的功业,那件事也是错的!
难道就因为父亲由一个错误的决定得了这天下,自己便要效仿之?
不行!
怎么能明知道那是错的,还要去做呢?
父皇这些年来隐藏在心底的悔恨和自责,旁人或许不知,他李承乾又怎会不知道?
深深吸了口气,李承乾镇定下情绪,看着杜荷,缓缓说道:“孤身为父皇长子,自当尽忠尽孝,绝无二心。这江山是父皇的,他愿意交给谁,那就交给谁!今日之话,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到此为止!”
言罢,一甩袍袖,转身进了后殿。
只留下一脸惊愕的杜荷呆立原处……
好半晌,杜荷才回过神来,很是失望的望着李承乾消失的门口,叹息道:“优柔寡断,妇人之仁!难道殿下以为不争不抢,便能得到陛下的爱护,便能得到未来太子的宽恕?殿下,您错了,错的离谱!这天底下本就是弱肉强食物竞天择,有些事情您不去做,到头来终究是要后悔的!”
空荡荡的后殿没有一丝声息,杜荷没有得到回音。
他心里清楚,这是李承乾念着多年的情谊,对今日自己所说的话视而不见,否则一旦告知陛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