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李建成的旧部已经牵扯其中,如若再来一次兵变,未必没有隐藏更深者骤然而起……郑仁泰摇摇头,沉声道:“郡王此言差矣,吾等当年之所以追随李建成是因为其太子之身份,皇家正统、大义所在。如今大唐之正统在于陛下一身,身为人臣自当誓死报效。更何况既然太宗皇帝当年赦免吾等之罪责,吾等便是清白之身,郡王岂能以太宗皇帝已赦之罪问责于如今之吾等?难道太宗皇帝的谕令在你眼中不值一提?”“呵,”李孝恭冷笑一声:“别拿太宗皇帝的名头来压我,嘴上说的好听没用,事到临头才知忠奸善恶。”郑仁泰点点头:“那就拭目以待!”言罢起身,躬身施礼:“末将尚有军务在身,便不陪郡王饮酒了,告辞。”转身,大步自楼梯下楼。李孝恭喝了口酒,从敞开的窗户看着郑仁泰下楼在亲兵护卫之下翻身上马,一行十余人疾驰在长街之上消失于风雪之中,微微蹙眉之后叹了口气,自己给自己斟满酒杯,一饮而尽。郑仁泰如今忝为右领军卫大将军,统兵驻守长安,足以影响长安局势,只不过此人虽然名义上是刘洎的人,实则暗地里与房俊不清不楚,其立场居然模糊难辩。事实上在能够直接左右长安局势的四支部队当中,左右金吾卫乃是房俊之嫡系,即便陛下都很难插手其中,这也是房俊宁肯交卸一应官职只担任尚书右仆射之原因,只要这两支军队在手,其权势、地位无人可以撼动。左领军卫大将军梁建方乃贞观勋臣,走的是李积的路子,一旦有事其立场未必站在陛下这一边。左右金吾卫、左右领军卫这四支或在城外、或在城内的军队居然并无一支彻彻底底效忠于陛下,这也让李孝恭心怀戒惧。这几年他对朝局不甚在意,这才不知不觉间形成当下长安之格局,现在想要力挽狂澜却是悔之晚矣……梁建方在一众部曲护卫之下沿着山路直上骊山,沿途山路两侧的田地、沟壑之中多见暖棚,不少农夫、杂役顶着大雪清扫棚顶的积雪,风雪之中居然显得不是那么孤寂。这些都是房家的农庄,时至今日,长安城冬日所需之菜蔬几乎九成以上都来自于房家农庄的暖棚,仅此一项一个冬天的收入便是一个巨大数字,不知多少人艳羡,争相效仿。虽然房俊对此并不“护食”,但凡有些交情的求上门去都会给予一些技术指点,可冬日里培植菜蔬不仅需要庞大的财力物力,其中精妙的栽培技术、精细的管理经验却不是想学就能学会的,所以直至目前其余人家的暖棚也只不过是小打小闹,连自家食用都不够,遑论供应市场。沿着山路一直向骊山深处行去,逐渐山岭纵横、沟壑密布,越来越不适宜耕种、居住,人烟稀少,时不时有野兽自雪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