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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别驾一路纵马顶风冒雨来到府衙,甩镫下马,将马缰甩给迎上来的小吏,直奔苏州刺史穆元佐的值房。
值房内,穆元佐正批阅一份公文,见到张别驾气势汹汹的走进来,浑身上下宛如落汤鸡一般狼狈不堪,顿时吃了一惊,放下毛笔和公文,起身从书案之后走出来,问道:“别驾,发生何事?”
张别驾抹了一把脸,怒道:“水师上下,当真嚣张跋扈至极,无法无天矣!”
穆元佐不知发生何事,命书吏取来干燥的帕子给张别驾擦了擦脸,道:“来来来,坐下喝杯热茶,再说不迟。”
张别驾只得憋着气坐下,喝了口茶水,这才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其中自然不免夸大偏颇之词。
末了,他气咻咻质问道:“下官知晓刺史与房俊交情甚笃,可是这水师毕竟是天子鹰犬,如今房俊也并不再掌管水师,刺史岂能任由这帮子**将吾苏州府衙视若无物?这可是明晃晃的踩着您的脸呐!”
穆元佐这等官场老油子,岂能轻易都几句话便挑动了情绪,撂下立场?
捋须沉吟片刻,他沉声问道:“那王敬训虽然只是太原王氏偏支子弟,可到底背靠大树、身份不同,水师那帮杀才就算再是跋扈,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冒着得罪吾苏州府衙上下的风险,非得要将王敬训带走吧?你且仔细说说,王敬训到底犯了什么事,惹得水师非得要将其抓捕,并且押解回水师处置?”
张别驾顿了一下,说道:“下官亦不知……不过这并非关键,此地乃是苏州城,刺史您的治下,有王法约束,岂能任由这帮**抓人?长此以往,刺史您的威信何存?怕是这消息传到长安,您将成为官场笑柄,连陛下亦会恼怒!”
穆元佐脸上浮现一抹讥笑,不以为然道:“吾等为官,乃是为民请命,只要治下百姓安居乐业,风调雨顺山河秀美,又岂会在乎那些个龌蹉之人的闲言碎语?”
张别驾脸一红,不知说什么好。
今日水师如此强势之行为,彻底打乱了他的部署,他万万没想到王敬训居然暴露的这么快,还以为这件事根本就神不知鬼不觉呢……
眼下如何处置,他已然乱了方寸,否则也不可能跑过来撺掇穆元佐出头。
整个苏州城,谁不知这位刺史在人家房二面前简直就像是跟班的小弟言听计从、任凭驱策?
这会儿见到穆元佐不上套,张别驾也有些无奈。
穆元佐可以不管,他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