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差不多都只是家务事而已——和谋杀一点关系也没有。可那女孩如果对我们怀恨在心,说不定还会继续到处造谣呢。”
通过她滔滔不绝的诉说,我敏锐地捕捉到潜藏在背后的阵阵焦虑。波洛的假设果然没错,昨天围坐一桌的六个人之中,至少艾克罗伊德太太确实隐瞒了一些事。现在就轮到我来掀开她的底牌了。
“如果我是你,艾克罗伊德太太,”我单刀直入,“我会全都说出来。”
她顿时轻声惊呼。
“唔!医生,您太无礼了!听上去好像……好像……反正我三两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
“那为什么不有话直说呢?”我怂恿道。
艾克罗伊德太太摸出一条花边手绢,擦一擦眼泪。
“医生,也许您能帮忙向波洛先生捎个话——帮我解释解释——外国人很难站在我们的立场上看问题。而且您不了解——谁也不了解——我吃过的那些苦头。煎熬啊,我这辈子就是一年又一年的煎熬。我本来不该说死人的坏话,但事实就是如此。就算数额再小的账单,罗杰都要仔细盘查,好像他每年的收入只有可怜巴巴的几百英镑,而不是这附近最有钱的大财主之一 ——昨天哈蒙德先生是这么告诉我的。”
艾克罗伊德太太停了下来,用花边手绢轻拭着眼睛。
“啊,”我引导她往下说,“您是指报销账单?”
“那些可怕的账单!有几张我根本不想拿给罗杰看,有些事情男人根本不会理解的,他会说没必要买那些东西。当然了,账单总是越堆越多,哎,还没完没了地寄来——”
她恳切地望着我,仿佛想让我就账单这一惊人的特质对她表示安慰。
“账单都是这样的。”我附和道。
她的语调突然变得颇为粗鲁: “我向您保证,医生,我的精神马上要崩溃了。我夜里睡不着,心脏怦怦乱跳。还有,我收到一位苏格兰先生的来信——其实有两封信——写信的都是苏格兰人,一位是布鲁斯·麦克弗森先生,另一位叫科林·麦克唐纳。真巧。”
“不见得,”我冷冷回答,“这种人往往自称苏格兰人,但我怀疑他们祖上有犹太血统 [1] 。”
“光是期票就从十镑到一万镑,”艾克罗伊德太太边回忆边小声嘀咕,“我曾写信给其中一位先生,但没能谈妥。”
她停住了。
我估计这番谈话终于要进入实质性阶段了。我还从没见过比她更能绕圈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