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据我了解,老马他们谁也没去过成都。
老马他们立即反驳说:“谁去了谁都这么说,真的。”好像他们真去了一样,好像他们一踏上成都地面,成都的美女就都是他们的了一样。我想这是不可能的。我坐在座位上感到越来越冷,最好来上一支烟。但是我四下里掏了掏,一根也没有。我的早就被老马他们抽光了。看看,前面的两个鸟人还在抽啊抽的,而我一根也没有。一根也没有!
这时上来了三个人。先是一个穿棉夹克的和另一个穿皮装的跳了上来,他们动作敏捷,而外面穿风衣的那个却怎么也踩不稳车门前的台阶。原来是我刚才碰见的那三个酒鬼,看来我猜得没错。穿棉夹克的和穿皮装的一人一只胳膊,左拉右扯,好不容易把穿风衣的拽上了车。
他们酒气冲冲地直奔最后排的座位,还没坐下来,就朝前面喊道:“是不是去孝陵卫的?什么时候开?”
前面那个瘦子站起来说:“就开,就开。”
但他还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于是后面又喊道:“到底是不是去孝陵卫的,啊?”
后面的酒气潮水一样漫了过来。瘦子没搭理他们,而是站到了车门口,冲着外面叫道:“孝陵卫了,孝陵卫!啊走?”
同样,站在寒风中的人们也不搭理瘦子。
从火车站开往夫子庙的公交车进站了,就停在中巴前面。瘦子停止了鬼叫,迅速冲了下去,堵住了公交的后门口。可无论瘦子怎么喊,从车上涌下来的人根本就不理他,他们很不高兴地拨开瘦子的头,然后向街道两边散开了。原先的那几个人从前门上了车。瘦子失望极了,但他很快注意到,那几个刚下车的外地人并没有走远,而是很小心地站到了原来那几个人的位置上。大包小包都紧偎着他们的裤腿,就像那是他们的孩子,生怕丢了一样。其实他们是怕自己丢了。从穿着看得出来,他们是从乡下来的。瘦子说着当地土话,虽然与他们沟通有所障碍,但他很快就弄明白了,从乡下来的这帮人刚下火车,要转车去孝陵卫,但他们一定要等公交车来,坚决不上瘦子的中巴。我点了点,足足有七个人,突然后面又冒出一个头来。他们年龄都不算大,大概第一次踏进这个城市,牢记大人们的嘱托,万事都要谨慎。看着他们,我心里也有些急了,他们也太叫谨慎了。瘦子游说不成,就像丢了钱似的,失落地回到中巴上,嘴里骂着呆逼。那几个乡下孩子完全有理由认为瘦子只是在骂他自己。
穿风衣的在座位上坐不住了,开始呕吐起来。其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