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子面前,他老人家都不怕。
萧穆摸摸佟穗的头,看眼窗外道:“江山是死的,人是活的,以皇上的天威,哪怕因为天灾失去一二州县,只要元气未损,事后皇上都能再夺回来,怕的就是一个急字,自乱分寸。”
佟穗:“您真厉害,我本来还因为皇上明年要打乌国心中不安,听您这么一说,好像周边全打起来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萧穆:“那是因为我相信皇上,也相信咱们这些跟随皇上的文臣武将们,心中有底气,自然遇事不慌。”
最重要的是,他相信就算哪一天他如冯老将军那样突然没了,二孙与孙媳妇也能继续带领一家人稳稳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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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萧缜派人递来消息,说兴平帝守在郭皇后的灵柩前不肯吃喝也不肯休息,二相正带着文武百官跪在殿外恳求。
这等大事,萧穆赶紧换上官服披上白麻进宫去了。
范钊见萧穆在旁边跪下了,立即朝太极殿里面喊道:“皇上,萧老也来陪您为娘娘守灵了,就算您不顾惜自己,您想想萧老的岁数,就不怕他跪一晚熬出事吗?”
殿内,兴平帝背对门口倚靠在郭皇后的灵柩上,闭着眼睛恍若未闻。
韩保膝行着挪过来,哭求道:“父皇,您吃点东西吧!”
兴平帝垂在一旁的右手忽然握紧,青筋都露出来了,最终还是因为想起妻子平时对儿子的疼爱而卸了力气。
“端张榻来,朕今晚要守着皇后睡。”
宫人们忙去移榻。
这是肯睡觉了,等兴平帝坐在了榻上,范钊提了御膳房送来的食盒进殿,跪在旁边亲自服侍兴平帝用饭。
兴平帝一整天都没进过食了,浑身无力,麻木地喝着范钊喂到嘴边的粥。
韩保试探道:“父皇,让儿臣伺候您吧?”
兴平帝没有理会。
范钊劝道:“殿下也休息一会儿……”
还没说完,兴平帝目光一寒,指着郭皇后的灵柩呵斥儿子:“继续跪着,跪到朕让你起来为止!”
韩保被呵得一哆嗦,忙又跪了回去。
范钊只好继续喂兴平帝喝粥。
兴平帝勉强喝了半碗,和衣躺下了,让范钊送文武百官出宫。
当范钊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打开太极殿的殿门,跪在外面的群臣抬头,只看见了兴平帝休息的一张矮榻,以及灵柩前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