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却显得越来越冷淡:“从小到大她喜欢做的事情,我都支持她,但我对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做一个诚实正直的人,一个女孩子,若不自尊自爱,不清不白,那只会毁了她的前程,如果她走错了路,那我就得管她。这是我们家里的事情,轮不到外人插手,您请出去吧。”
黄西棠一句话也不敢说,仍然跪在地上,深埋着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地往下落。
人却没有任何声音。
赵平津的脸色本来就不太好,此刻更是一分一分的苍白下去。
黄西棠垂手放在膝盖上的掌心,被打到红肿,殷红的血丝丝丝缕缕地蔓延。
清晨的汽车站。
西棠背着包,手里拎着两个盒子,慢慢着随着人群往外挪。
长途客运汽车站的门前,她的母亲站在人群中,穿一件黑底暗花的绸布衫,个头矮小,头顶的发,已经现了一些白。
妈妈一早起来给她做了早餐,切好了卤味放进了食盒,又送她到了车站,临别时西棠又要哭,妈妈一夜之间老了许多,眼底的暗黄特别明显,那双温柔慈爱的眼睛望着西棠,女儿含着泪一步三回头地看她,这个女儿出落得那样的美,脾气却是如此的像她,她出声叫了她:“妹妹。”
西棠立刻回头奔着妈妈而去,她听到妈妈轻声地道:“对不起,妈妈只是要你明白,这样的道路,绝对不能走,我受过这样的苦,所以绝不会让我的女儿再犯傻。”
这是她脾气强硬的母亲,忍了一辈子,第一次跟她说起这个家庭的往事,如此含蓄温和,却如此的伤痛刻骨。
西棠含着眼泪点点头。
妈妈的看她的眼神,是一种绝望到了尽处的温柔:“这样的苦,会毁了你一辈子的。”
西棠在车站紧紧地抱住了她。
去城里的小巴士走走停停,一路揽客,在镇子的分叉路口又停了下来,一个人上车来。
高个子的英俊瘦削男人,穿黑色衬衣深蓝牛仔裤,从车门处艰难地往车厢里的人群里挤,售票员递给他一个小凳子,大声地吆喝:“往后走,往后走。”
是赵平津。
他脸色有点不正常的苍白,车上已经没有有位置,他挤在过道里,那样严重洁癖的人,跟十几个乘客坐在拥挤的过道里,车厢里充斥着各种奇怪的味道,半路开始有人呕吐,有人脱鞋,臭气熏天。
赵平津上车时,只默默地确认了一眼坐在后排的西棠,没有再说话,只沉默着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