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州地贫,自身产出不了多少粮食,朝廷那边明面上年年往这里拨粮拨银子,但那些粮食和银子谁也没见到,落到哪里去了只有鬼知道。
这些巡检们只知道三年都没领到粮饷了,说他们是兵,他们平日里连农活儿都不敢放下,一放下家里人就要饿肚子。
可年年进犯边境的车罗国倒是没有疲态,让他们越来越招架不住。
说话的这个巡检明显有些怨气,话匣子一打开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想痛痛快快地说话:“知州大人,不仅是三年前的粮饷没发,下官们手底下的那些兵……不瞒您说,好些都是三五人七八人用一把刀!”
“更别说什么甲胄马匹了,影都见不着!”
“朝廷明知道离州与车罗国接壤,车罗国还年年劫掠,一颗粮食一文钱都不给,就让我们拿着这卷口的刀,饿着肚子跟人拼命,我们实在是拼不起了。”
他说着,其他的巡检就坐在那儿,离州人少,县郡也不多,总共三十七个县郡。
为了把他们还有各处县郡的县令通知到州府,州府衙门从半月前就派人出去,现在也才来了三分之二。
顾凛坐在最上头,下边依次是官朋,高通,蒋靖。
粮饷从户部拨发出来,运往各处,再由各处按照人头数,下发到军士的手里。
顾凛之前就从官朋口中得知,离州确实已经三年没有粮饷发下来,徐知州也写了折子递上去,但都石沉大海。
问题便遗留到了现在。
顾凛望着胸中有怨的巡检,道:“本官会尽快递折子到京都,询问此事。”
下边的巡检显然也听徐知州这么说过,但最后还不是什么都没办成,直接扭头当成了耳旁风。
顾凛又道:“今年秋收,州府周围的乡里收成较好,届时除去上供给朝廷的赋税,先将一年的粮饷下发到各县。”
“待明年离州各处皆实行今年的耕种策略,再补发另外两年的粮饷。”
下面的巡检和县令都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生得俊气,却不近人情的少年知州。
一个已经先听过风声的县令道:“大人,下官只知州府周边的乡里庄稼生得好,但不知具体的收成如何?”
官朋脸上的笑意压都压不住,雪白的牙齿配着酱紫的面色,甚至还罕见地开起了玩笑:“你来猜一猜。”
他一直都以严肃的面貌示人,郡县的人都没见过他这般模样,那个问话的县令愣了愣,说了一个比较大胆的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