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惊吓。“不,先生,”他强调说,“我没法相信。这实在是太骇人了。”
杰拉德医生柔声引用了一句话:“‘因此我转身,看着白日之下的那些做定的压迫。被压迫的人群那里传来啜泣呻吟,毫无慰藉;压迫他们的人手握重权,无人敢挺身而出。我赞扬已死的人,而不愿奉承那些仍执著生存的人。哦。从未生存于世的人远远要比已死或者活着的人好得多;因为他们从来不曾知晓,这世上存在的活生生的罪恶……’”
他停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我亲爱的先生,我一生都致力于研究人类脑子里发生的奇怪事情。一个人只肯面对人性光明美好的一面并不是好事。在生活的每一天,在那些体面的举止和礼貌风俗的遮掩之下,有着无穷无尽的奇异事情。比如,单纯的恶毒残虐就能让某些人非常快活。如果深究,其中蕴藏着更根深蒂固的东西。那就是要他人承认自己价值的强烈而可怜的欲望。如果这欲望无法得到满足,它便会转向别的法子——由此便产生了不计其数的变态行径。残虐的习性,正如其他习性一样,可以滋生、增长,控制住一个人——”
柯普先生咳嗽了一声。“我觉得杰拉德医生你是不是太夸大其词了。说真的,这里的空气真是太美妙了……”他落荒而逃。杰拉德医生笑了笑。他又看向莎拉。莎拉正在皱眉——神情中带着青春的凝重。他想着,她看起来如同一位正斟酌刑罚的法官……
他转身看着皮尔斯小姐一瘸一拐地朝他走来。
“我们得下山了,”她嘟囔说,“我的老天哪!我敢说我绝对做不到的,但是向导说下山的路截然不同,要容易得多。但愿如此,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从来都不站在高的地方往下看……”
回程的路沿着一条瀑布向下延伸。虽说有些石头不够稳,可能会有扭到脚的危险,但这条路的确不会让人眩晕。
众人终于走回了营地,虽说有些累,但精神很好。时间已是下午两点,午饭的延迟也让大家胃口大开。博因顿一家人正坐在帐篷里的大圆桌边。他们刚刚吃完午饭。
韦斯特霍姆爵士夫人以她最为屈尊纡贵的姿态和他们打了一个极为优雅的招呼。“真是个极为有趣的上午,”她说,“佩特拉的确是个美妙的地方。”
卡罗尔以为她是在和自己说话,飞快地看了一眼母亲,喃喃地说:“哦,是的,是的。”接着闭上了嘴。
韦斯特霍姆爵士夫人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打招呼的责任,开始进餐。吃饭的时候,他们讨论了下午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