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如死水,地下却无数暗流,跌进去便只有死路一条。
季听笑了,笑自己的过于疏忽。年仅二十一、无心庙堂的淡泊君子,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眼神,她面前站的分明是那个,三五年便权倾朝野的宰相大人。
先前一直没想通的事,突然就想通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重生回来时,申屠家大势已去,否则即便有能力派人在成玉关保住父母,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父母被流放,重复经历上一世的危险。
重来一世,却恰好回到了人生最低谷时,变回了连自由都没有的贱籍,他自然要想法子脱离贱籍,而最好用的刀,便是她季听的一腔爱意。
只可惜她突然变了,没有像前世一样急着救他,反而悠哉悠哉的做起女票客来了,这也是为什么,他突然开始主动,处处明示暗示自己对她也是有情的,无非是怕她真的变心,届时无人能在季闻面前替他求情。
不,也不是,或许他想要的不止这些。
若只是为了脱离贱籍,那当初她提出一刀两断的条件时,他直接答应就是,可他偏偏要来做她的侍夫,图什么?
季听看着申屠川的眼神泛冷,袖中的指尖死死掐住了手心。
前世的申屠川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得到季闻的信任,一是因为他的能力,二是因为他与长公主府不两立,不会倒戈于她。恐怕他这一世执意要进府,是因为想沿着前世的轨迹走,以最简单的方式,走上一人之下的位置。
……所以他先前一直催促她向季闻求情,也是为了如前世一般,让她将虎符奉上吗?季听笑得妩媚动人,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殿下笑什么?”申屠川眉头微蹙。
季听勾起红唇,撩起眼皮看他:“自然是笑你,才几日未见,你便沉不住气来找本宫了?”
申屠川不语,整个人仿佛都笼罩在寒气里。
季听也不介意他的怠慢,慵懒的扫了周围一眼:“行了,都下去吧。”
“殿下。”褚宴不认同的皱眉。
季听:“下去。”
“……是,卑职会叫人守在院中,若无殿下吩咐,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褚宴警告的看申屠川一眼,便带人离开了,几个丫鬟也有眼色的退下,庭院中只剩下季听和申屠川二人。
“进屋吧,”季听说完便转身回去,走了两步后意识到他没跟上,眼神冷了一瞬后又恢复正常,侧目淡淡道,“若是不想来,回去就是。”
申屠川沉默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