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的尽头,不是尽头,是长长的一条绳子在延伸……
不对,那应该属于天花板的地方,那是……
所有之前轰轰烈烈炸开来的画面,又轰轰烈烈地涌回脑海,蔓延到全身骨髓深处。
出口。
他忽然也笑了,嘴角有个细微的弧度,眯着眼。
他摸着那张倒挂着脸,慢慢地,沿着干硬的表面,摸到眼睛,就好像还在拭去上面残留的眼泪。
模模糊糊,听到磁带里的还有人在说话。那个人说:
“我们……错了……”
和‘它’斗了这么多年,才知道自己错了。
孙正抱着那个复读机,里面的磁带已经停止转动。他静静地走到门口,整个人的脑子和内心都没有如此安静过,就像这个医院,在黑暗里沉睡到了最深处。
他走到这个医院里隐藏的房间的门口,听到有轻轻的敲门声,好像还有个女人在轻轻地说话。
有一股花露水和香油混合的味道隐隐飘来。
她,这个味道虽然不好闻,倒也能遮掩这个房间带出去的奇臭。
是了,尽头挂着的这个人,就是当年门口这个女人——邓芸想去碰触的那个人。
在绳子尽头的那个地方,她如何倒挂了,入了穴。然后她倒着,倒着,像往常一样走出房间,走到叫杨菲的女护士前,用手拨弄她,想叫醒她,就连头发垂到她脑袋上也浑然不觉。
然后这入穴后的残影,在夜里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重复着。
孙正又轻轻笑了笑,他自然而然地打开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