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诺此刻没有太多精力和林妈解释,很多事情她自己都还没有想通想明白,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多到她根本来不及消化,整个脑子都是乱乱的。
她努力扯了扯唇角,冲林妈笑了笑:“我先回屋休息一下。”
林妈点点头,也没好多说什么。
林妈是个守规矩有分寸的人,哪怕主人不在家,她也从来不会乱进任何一个屋子,乱动任何一样不该动的东西,这间公寓除了她以外也没别人再来过,因而昨晚陆承骁开的那间贴满新闻报纸的房间仍旧半敞着,甚至连里头微黄的灯光也依旧亮着。
陈知诺站在走廊上犹豫了会儿,还是走了过去。
进门入眼的一切都和昨晚两人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改变,依旧布满了照片,那送给陆承骁的那幅画也依旧在桌上散得七零八落,除了那个u盘不见了踪影,想来时他昨晚送她去医院之前,就已经顺手带走了。
原来无论他尊不尊重她的选择,抑或是她的选择有可能是继续保持两人现有的关系,他都已经早早做好了不再回来的准备。
几个月的蛰伏,他已经拿到了他真正想要的东西,这个“家”和她,都不是他所在意的东西。
陈知诺慢慢地走进去蹲下,将画框的木条捡起来,而后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把那幅画重新装裱起来,几个交接处是用钉子拴起来的,画已经有不少年头,钉子也早就生出铁锈,陈知诺没多少力气,拧起来十分费劲。
先前和陆承骁在一块的时候,别说拧螺丝钉,就连洗个水果他都包办,这些事一概不让她碰,如今她小小一只蹲在地上,在和什么赌气一般,卯起劲来,似乎非要自己弄好不可。
没有陆承骁,她也一样可以,这样的日子她过了十多年,怎么可能因为几个月的功夫就不习惯了呢。
最后似乎是力道用得太猛,没注意好角度,螺丝刀偏了点,划了出去,一瞬间,血珠子缓慢地从她那白嫩的手掌心冒了出来。
陈知诺盯着那点鲜红出神。
还记得几周前,她专业课要上交一个建筑手工模型的作业,陈知诺顶不喜欢这种体力活作业,然而为了成绩和奖学金,只能硬着头皮好好完成。
那天陆承骁回来得也早,带了她最喜欢的甜点饮料,这小丫头馋,往常这个时候听到他回家的声音,不论在六百多平的哪个角落,都会立刻迎到他面前,没等他把东西拿出来,就自己上手搜,在他身边缠上好半天。
可是那天却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