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被投入火中,又好似身中刀剑,是痛到极致妄图将身子蜷缩在一起的样子。
下一刻,太子爷便剧烈喘息着惊醒了过来,他好似还沉浸在另一个世界,茫然又悲伤地对上了她呆呆的眼睛。
随后,他睁着通红的眼,带着几分惊痛与难以置信望着她,双眼里那从梦中带回的、一直蓄在眼眶里摇摇欲坠的泪,终于滴落下来。
程婉蕴心头一痛,下意识就伸手想为他拭泪,却被太子爷一把捉住,紧紧握住了手腕,他把她拉下来,张臂抱在了怀里。
这时的他才好像重新学会了呼吸,长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将头委屈地靠在了她肩头,他好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一般,将湿漉漉的眼泪都蹭到了她的肩颈之上。
程婉蕴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二爷可是叫梦魇着啦?不怕哦,梦都是反的。”
已经渐渐缓过来的胤礽在听到这一句话以后,又禁不住眼眶一酸,他将脸埋进她肩头。
他又做梦了。
又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是阿婉走了以后,他一个人在那高墙之中的日子,原来他还熬了那么多年,为了她临终前留给他的一句话,咬着牙撑过年年岁岁。
可是,可是……
那双环抱住她的手臂又无法控制地抖颤起来,就像梦中他无论如何也挽留不住,渐渐垂落的那双手,他在梦中也如此时此刻一般泣不成声,可阿婉却还是尽力留给了他一个笑。
“二爷,我要回家啦。”
“陪了您小半辈子,我想回家了……”
“您好好的,您好好的……您活着,弘晳……弘晳在外才有依靠,您好好的……”
“您别哭,我能回家了……”
镣铐束缚着他的手脚,直到阿婉再没了气息,他都没能再好好抱抱她。
他从此就成了孤魂野鬼,既没了来处,亦没了去处,身子也像已经朽坏得好似已成空壳的树木,每日苟延残喘,不过是为了阿婉的遗愿。
弘晳还在外头,他还不能死。
后来,梦里也不知过了多久,运冰的小太监开始往他屋子里运冰,在靠近他的那一刹那,低声说了一句:“两位程大人愿以官位换回程氏尸骨,带回歙县安葬,万岁未允。”
胤礽看着不过三十多岁的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副似人非人的模样,早在亲眼在梦中见着阿婉死去的那一刻起,他也如梦中的自己那般,成了个行尸走肉,那小太监走后,他才渐渐反应过来,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