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他就坐在群山连绵之中,将折子当积木摞着玩儿,一会儿垒成驿马道,一会儿搭成高楼。
康熙在炕上埋头批折子,一会儿被他拽拽袖子一会儿被他扯扯衣角:“皇阿玛,你看,我搭了个大房子!”
康熙从不生气,哈哈大笑把他抱到膝上,指着奏章上的字教他认。
这样的皇阿玛,这样疼他的皇阿玛,最后竟会……竟会那般恨他……将他废了么?
不仁不孝,绝无钟爱君父之意……
若是旁的罪名也就罢了,他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对皇阿玛不孝?偏偏不知发生了什么……皇阿玛深信不疑,他们父子之间最终竟会走向这样反目成仇的结局么?
胤礽睁开眼,呆呆地望着床帐顶上绵延不绝地万字花纹,他想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梦而已,但却怎么都无法欺骗自己。
因为他已经明白了,每回做梦虽毫无征兆,梦中情景也无法预测,但却一定是即将发生且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而且梦中之事好似拓印在脑海中一般,轻易也忘不掉。
一整日过去,他内心难以接受的惊惶少了许多,漫上心头的是不甘与愤慨。
要他这样束手就缚,一步一步走向死路,他还做什么爱新觉罗氏的子孙?
一定有法子的。
胤礽紧蹙眉头,开始强迫自己一点一点回忆梦中的细枝末节。
等等……
梦中,皇阿玛当众怒骂他不仁不孝的时候,为何说了一句:“朕已包容你二十余年。”
二十余年,难不成那是二十多年之后的事情?而他们父子俩一切的芥蒂与隔阂竟缘起今年的亲征吗?皇阿玛将在出塞途中患病,而他因摔马慢了老三一步,却被他混淆视听,最终让皇阿玛耿耿于怀了二十多年……
可是身边的扈从、亲兵与太医皆在场,为何无人替他辩驳?那些人全被毒哑了不曾?皇阿玛只要多问一句,便能知道他为何来迟,何必生那么大的气?
这里头一定还有别的缘故。
想通了以后,胤礽才觉着心头大石被搬开,总算能呼吸了。
别叫他查出来……他非得将那些刻意离间他与皇阿玛骨肉亲情的黑心祸害拉到午门剐了!
发泄似的在书房门口打了一阵布库,他出了一身汗,头脑也清醒了。他将擦干的帕子扔给何保忠,回房换衣裳。
伸着手臂任由太监宫女围着收拾衣带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他似乎回回做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