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胭拼命赶回,第二日旭阳初生,棠篱形容枯槁,已经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小仆和东山在旁边房间。
小仆道:“汤药已经喝不下去了。”
东山道:“……哎。”
此病来势汹汹,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要……要守着吗?”
“守着吧。”孑身一人,死在客中,可怜可叹。
二人收拾好,跨进棠篱房间。
一进房间,发现消失一天一夜的狐狸正蹲在床边,一下一下舔着棠篱的手。
东山瞧它一眼。狐狸也瞧他一眼。东山想,能送最后一程,也好。
二人一狐静静守在床边,直守到日上三竿,太阳热烈,整个房间明晃晃亮眼。
小仆心里纳闷,偷眼瞧了一下,越发纳闷——怎么感觉……气色好了呢?
东山时刻注意着棠篱,自然也发现了变化。将死之人,起死回生,不能不令人诧异。
狐狸乖顺趴在他手边,隔一会儿就哀哀呜两声,似在叫他醒来。
东山盯着狐狸看。棠篱面色,早上已显死气,药石罔医,狐狸消失一天一夜,突然回来,棠篱奇迹般好了起来……二者之间,很难不让人多想。
但狐狸毕竟只是狐狸,应该没那么神奇吧?
申时一刻。棠篱的手指动了动。狐狸偏头一盯,直直看着他的手指。
棠篱的手指又动了动。
狐狸一跃而起,急切呜呜,趴去胸口,开始舔他的脸。它一边舔一边呜叫,肉肉的爪子挠着他下巴。
小仆皱眉,正欲上前,被东山一个眼神制止了。两个人悄声出去。
棠篱眼珠子动了动,眉头微蹙,感觉有什么湿热的东西正舔着他下巴。小狐狸的呜呜声传进耳朵。
他眼未睁,手抬起来,重重放到它脑袋上,喘了两口粗气,轻声道:“不许舔。”
狐狸偏头,开心地舔了舔他的手腕。
棠篱手指颤了颤。
狐狸轻呜一声,蹭了蹭,前爪一扒,踩在他下巴上,棠篱预感到它要做什么,眼睛一下睁开,“不许。”
一个吻落在他嘴唇上。
棠篱失语。
肉爪子在他下巴上踩了踩,狐狸眼睛清透明亮,蓝似宝石,它极近注视着他,瞳孔里倒映着他的样子。
棠篱也静静看着它。
下一秒,狐狸偏头躺下,毛茸茸的脑袋和他的脑袋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