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教训他?他没?再来偷——东西?”
“就他那胆子?切,被我水果刀玩了一回,吓得一两年都不敢凑到你大嬢嬢面前。”顾东文睁开眼,一双长酒窝里盛满了揶揄:“今年过年那次水果刀的玩法,他是旧梦重温,估计得十来天睡不着觉。”
景生幽幽地看着这老男人的笑脸,觉得自己低估了他阴险狡诈的程度。
父子两个并排躺着沉默了许久,景生翻了个身:“喂。”
“嗯?”
“小嬢嬢说陈东海以后会经常过来陪他妈。”
“嗯。”
“那斯江还是别?搬过去的好。”
顾东文睁开眼,身边的少年呼吸声?骤然变轻了。
景生不自在地翻了个身:“色胚变老了肯定还是个色胚,这么恶心的人——”他话还没?说完,顾东文打了个哈欠:“有道理。”
景生松了一口气,半晌不见他说下半句,踢了他一脚。
“知道了知道了,明?天我会跟你小嬢嬢说的,册那,侬烦色了,吾还有四个钟头要去抢菜了,睏高?睏高?。(你烦死了,我还有是个钟头要去抢菜了,睡觉睡觉。)”
黑暗里景生的嘴角翘了起来。
顾东文的嘴角也微微扯了扯。
第161章
斯江是第一次参加葬礼,好像礼堂里躺着的并不?是她的阿爷,而是个?完全陌生的人。
万国殡仪馆有十八个灵寝堂,戴着黑纱红着眼睛的是家?属,穿着藏青或黑色春秋衫面容肃穆的是宾客。一门之隔像是两个?世界,宾客们进到?门里都一脸悲戚,匆匆上前握住家属们的手上下颤动,节哀顺变说了好多遍,走到?小桌子?边签好名字送上赙仪,然后东张西望一番,在四周找到熟人自动融了进去,小声议论?起陈阿爷去得多么仓促,多么可?惜。等站得久了,宾客们三三两两地出去透气,抽烟叙旧,虽然不?方便说笑,但脸上的悲伤是可?以暂时卸掉片刻的。
斯江斯南和其他孙辈在花圈前排成一行,不?知道?谁送了两个?罕见的鲜花花圈,上头?白色黄色菊花簇拥,还有好几?朵百合花,百合花极香,斯好在景生怀里打了两个喷嚏,一直要伸手去拽花儿,景生揪住他的手警告他不?许乱动,他便像牛皮糖似的在景生怀里扭来扭去。
好几?个?人上去发了言,斯江听得认真,才发现阿爷在财会行业颇有盛名,堪称是德才兼备的老专家?。一位中年女干部泪涟涟地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