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虽听说王答应和程家前缘也有些吃惊,但这都是微末小事了,皇阿玛那只怕已经查出来了,他也不用多嘴……何况他刚从梦中醒来,心中甚是煎熬,是竭力按耐又按耐,才能勉强笑了笑,用手指轻轻拨开阿婉额前的碎发,“你好好休息就是。”
“二爷还因何烦恼?”程婉蕴看他虽这样说,眼底却还弥漫着愁绪,便知道他心里还有别的事,不禁问了出来。
胤礽深邃的目光缓缓落在她脸上,许久才勉强一笑:“没事,只是刚刚做了个梦。”
程婉蕴这才发觉她刚刚昏过去那么久竟然没有做梦……等等,她好像进东宫以后就特别少做梦了,几乎到夜夜黑甜无梦的境界。
很偶尔才会做梦,尤其有太子爷睡在身边,更是一夜到天亮,总是睡得特别舒服。
真奇怪,她的梦去哪里了?
胤礽细细观察了她的神情,发觉阿婉真是对梦境之事毫无所觉,直到现在,她好像自己也并不知道她身具这神秘的能力。
“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胤礽软了声音,接着安慰她,“你睡吧,孩子们那边也不用操心,我已将额林珠与阿克墩都接到淳本殿睡了,俩孩子头碰头睡在一块儿呢,并没被爆竹吵醒,我明儿再让他们回来。”
“那就托给爷了,我这儿有人伺候,爷也回去歇息吧。”程婉蕴点点头,她刚想问问女儿如何,太子爷就知道她心中所想了。
有太子爷亲自看着俩孩子,她就放心了。
胤礽最后叮咛了几句才离开。
他刚一走出来,眉心便落下一片轻轻的湿意,抬头望去,细雪下如尘。
“瑞雪兆丰年啊!”何保忠想说些吉利话让太子爷心情宽裕些,“真是天佑我大清,今年一定风调雨顺。”
谁知,胤礽听完脸彻底黑了,一抬脚给了何保忠一个窝心脚:“显着你了!狗奴才!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何保忠被踹得莫名其妙,十分慌乱地爬起来,闷头闷脑往前追:怎么个事?他怎么……他怎么做不成太子爷的肚里蛔虫了?
他心里惶然,忍不住怨怪他人:都怪花喇!
前面,胤礽已经丢下何保忠,顶着风雪疾步走出几丈远了,越走越快,越走越急!
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就会见到这样的雪夜,在白茫茫的大雪里,听见后罩房的屋子里发出了伤兽般凄厉的惨叫。
在那不忍卒睹的梦里,在纷纷扬扬的大雪里,他和阿婉失去了额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