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伤心并不是可耻之事,不必忍耐,也不必强求自己。我时常奢望如果我也能有为了额娘伤心难过的机会该有多好,但我连这个也没有。”
程婉蕴听着眼眶一热,压抑在心里的那么多酸涩苦痛全一齐涌了上来,她转身搂住太子爷的脖子,把眼泪全流到了他身上。
太子爷单手揽着她的背,只由着她无声地流泪,一言不发。
程婉蕴在泪眼里远远望着这小院子,春去冬天,她在这里度过了她的十八年,而还有个人从始至终一直陪伴她、伸开双臂拥抱她,也永远站在她一回身就能看见的地方,像曾经他许诺的那样,他一直是她身后的青山。
程婉蕴红着眼眶呆坐着,却忽然发现窗台上放了两个被歪歪扭扭地画上了小狗脸的桃子,她趿着睡鞋一看,弘晋和佛尔果春脸上沾着墨汁,像两只花猫一般躲在她窗户下头,闪着大眼睛跟她对视:“额娘……”
两个小家伙噔噔噔地跑进来,往她怀里蹭,小心翼翼地问:“额娘,你的病好了吗?”
程婉蕴轻轻“嗯”了一声。
他们又说:“我们想额娘陪我们睡,不想阿玛陪,阿玛都不会讲黑猫捕快的故事。”
“阿玛还要照顾哥哥姐姐,旺财姑姑去找它额娘以后,二哥就难过得不得了,连蒸汽机都没精神做了,大姐姐和二姐姐也是,绣了好多旺儿姑姑的帕子,一边绣一边掉眼泪,阿玛安慰了这个又要安慰那个,忙都忙不过来了。”
程婉蕴抬头一看,帘子外头似乎有个影影绰绰的高大身影,她一时又想哭又想笑,低头捏了捏两个孩子的脸,故意板着脸问:“是不是你们阿玛让你们来诉苦的?”
弘晋心虚说:“不是。”
结果佛尔果春老老实实点头说:“是啊。”
程婉蕴轻咳一声,扬声道:“还不快进来,你两个小兵都招了。”
胤礽这才亲自端了碗鸡丝面进来,笑了笑:“这两个不中用的,还把阿玛给卖了。”
程婉蕴今儿心绪已经好些了,她看着两个殷切望着她的小崽子、同样也眼含期许的太子爷,叹了口气:“拿过来,我吃就是了。”
“嗻,太子嫔娘娘,您是要就酱菜吃呢?还是要就酸笋?”胤礽立刻就笑了,殷勤备至地要过来服侍她下来洗漱,青杏便极有眼力见地将两个功成身退的孩子抱了出去。
程婉蕴搂住太子爷的脖子,蹭着他不许他走。她生病撂了挑子,这里里外外、几个孩子饮食起居全是太子爷在操持,回过头来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