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就考验一下他,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适合当‘特定监督员’?”
说到此处,他转头看向了雷杰:“那封匿名信,你写好了吧?”
雷杰肃然地点了点头。
“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寄给黎天成了。”灰衫商人这时的语调显得平平淡淡,“涂井盐厂这一潭浑水,也该搅他一搅了。”
明亮如洗的圆月悬在半空,洒下清莹莹的银辉,在涂溪河水面上漾起粼粼光波,宛然似梦境一般醉人。
河畔的一座绿灯凉亭里,黎天成和钟清莞各自倚着石几对面而坐,轻轻地交谈着。四米开外,朱六云身穿玄色劲服,在树荫下隐然而立,负责着他们的安全警戒工作。
黎天成满面微笑,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封阔大的牛皮纸信封,向钟清莞递去。
“你这是干什么?”钟清莞用手掌向外一挡,有些冷然地看着他,“黎大秘书,我是越来越看不清你的真实面目了。你一会儿是热血澎湃的清官,一会儿又成了老于世故的党棍……”
黎天成笑容一滞,知道她是因白天自己拒见刘五娘一事暗暗嗔怪自己,便微微垂下了双眉,答道:“在特殊情形下,一个人的面貌可以转换,手段也可以多变,只要为国为民之心始终如一,一切都是可以允许的。”
钟清莞澄亮的目光毫不回避地直视着他:“我也当了三年的新闻记者,并不是初出校园的小女生了。你总不会以为我会天真到听你读了几篇徐志摩的诗歌就昏了头脑吧?”
黎天成也大方地迎视着她,坦然道:“那么,依你钟大记者的敏锐目光来看,如果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国家和民众的事,你尽可指出来。”
钟清莞瞪了他许久,“扑哧”一笑:“没有,确实没有。但是,黎大秘书,我见你的时间恐怕还没有那边站着的六云小哥儿多,你叫我怎么给你下评判?也罢,你就直接告诉我,你的政治倾向是‘国’字号还是‘共’字号?”
黎天成微微一怔,钟清莞这个问题来得太尖锐也太突然,自己必须以“太极”的方式化解掉。“你这话可说偏了,而今日寇当前、国土沦丧、民不聊生,分‘国’字号和‘共’字号还有什么意义吗?我没有什么念头,只想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好官。”
“难,难,难。这个社会‘大染缸’未必有你的容身之所!”钟清莞歪了歪头,“算了。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一个好官。这信封里是什么?”
黎天成打开了牛皮纸信封,拿出一张亮闪闪的唱片来:“听说你很喜欢周璇。